火光在洞壁上投下摇曳的影子,沈昭读完母亲的信,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小心地将信纸折好,贴身收藏——这是母亲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王爷,”她抬头看向对面的萧衍,声音还有些哽咽,“您说‘另一半钥匙藏于心,非实物,乃记忆’……这是否意味着,只要我能想起被封印的记忆,就能找到另一把钥匙的线索?”
萧衍正在闭目调息,闻言睁眼,火光在他深邃的眸中跳跃:“理论上是。但记忆封印与血脉封印相连,强行冲开恐伤及根本。”他顿了顿,“况且,你当真做好准备,面对可能想起的一切吗?”
沈昭愣住了。她只想着找钥匙、解谜团,却从没想过那些被封印的记忆里可能藏着什么。
“是啊,万一我想起的不是什么钥匙线索,而是更可怕的真相呢?比如我其实是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或者我爹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 她心里的小人开始瑟瑟发抖。
萧衍的唇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倒也不必如此揣测。”
沈昭脸一红,这才想起这位爷能听见她的心声。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摆出正经表情:“我只是觉得,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逃避也无用。与其被动等追兵找上门,不如主动寻找破局之法。”
“倒有几分胆色。”萧衍看了她一眼,重新闭目,“今夜子时,待追兵疲怠,我们便动身。现在,休息。”
沈昭抱膝坐在干草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脚踝还在隐隐作痛,身上又冷又饿,脑子里更是乱糟糟的——母亲的绝笔信、宸妃的帛书、不完整的玉佩、还有萧衍那复杂难辨的态度……
她偷偷抬眼看向萧衍。他坐姿挺拔如松,呼吸绵长平稳,似乎真的在休养生息。火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其实……他也没那么可怕。”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沈昭自己都吓了一跳。“虽然总板着脸,说话也难听,但这一路上要不是他,我早就……”
“既然睡不着,”萧衍忽然开口,眼睛依然闭着,“不如说说你在江南的事。”
“啊?”沈昭愣住。
“你对十五岁之前的记忆,当真一片空白?”萧衍睁开眼,目光如炬地看着她。
沈昭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最大的秘密——她并非真正的沈昭,而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灵魂。可这话能说吗?说了会不会被当成妖怪烧死?
“完了完了,这是要审问我吗?可我怎么说?说‘王爷,其实我是从二十一世纪穿来的,您这个世界在我那儿是本小说’?他会不会直接把我扔出去喂狼?”
“本王只是好奇,”萧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一个能在危急时刻下意识使出‘踏雪无痕’步法的人,为何会认为自己体弱多病、手无缚鸡之力?”
沈昭瞳孔骤缩:“踏、踏雪无痕?那是什么?”
“轻功步法。”萧衍盯着她,“方才在林中,你跳下本王背脊时,脚下步法虽生疏,却的确是‘踏雪无痕’的起式。这套步法,是镇国公府不传之秘。”
山洞里死一般寂静。
沈昭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拼命回忆刚才的场景——萧衍放下她时,她脚下一滑,确实本能地调整了步伐,但那只是……只是身体自己的反应啊!
“我不知道……”她声音发干,“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步法。十五岁那年我大病一场,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兄长说我是受了惊吓,慢慢会想起来的,可这么多年过去……”
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因为萧衍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那眼神里有审视,有探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信吗?”萧衍忽然问。
“什么?”
“信你兄长说的,你只是受了惊吓,所以失忆?”
沈昭愣住了。她从未怀疑过兄长的话。从小到大,沈晏是她最信任的人。可此刻被萧衍这么一问,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突然涌上心头——
为什么她会对某些场景有莫名的熟悉感?为什么看到宸妃画像时心口会悸动?为什么在生死关头,身体会做出她自己都不理解的反应?
“我……”她声音颤抖,“我不知道……”
萧衍沉默片刻,从怀中取出那枚不完整的凤凰玉佩,放在两人之间的干草上。玉佩在火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洞的凤眼仿佛在凝视着什么。
“宸妃在帛书中说,‘凰血’觉醒者拥有‘谛听人心’之能。”萧衍缓缓道,“你可曾有过……听见别人心中所想的经历?”
沈昭心头剧震。
他有!他真的有读心术! 这个念头如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开。一直以来那些巧合,那些他总能精准回应她内心吐槽的时刻,那些仿佛能看透她心思的眼神……
“王、王爷说笑了,”她强作镇定,“人心隔肚皮,怎么可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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