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沈昭果然没被叫醒去伺候。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觉得精神恢复了不少,但身体依旧有些疲惫,尤其是四肢关节,隐隐作痛,像是过度运动后的后遗症——想来是昨天那支《破阵舞》的“功劳”。
丫鬟送来早膳和汤药,说是王爷吩咐的,安神补气。沈昭默默喝了,味道很苦。
她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郁郁葱葱的竹子,阳光透过叶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平静的表象下,她的心却并不平静。封印,宸妃,南疆,道袍人……这些线索在脑中反复盘旋。
午后,她正对着那几本有批注的话本发呆,试图从原主的字里行间找出更多关于“真正沈昭”的蛛丝马迹,房门被敲响了。
“沈姑娘,王爷请您去书房一趟。”是萧衍身边侍卫的声音。
沈昭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整理了一下衣裙,跟着侍卫过去。
书房里只有萧衍一人。他正在书案后写着什么,见她进来,放下笔。
“坐。”他指了指下首的椅子。
沈昭依言坐下,垂眸等着他开口。
萧衍打量了她一下,见她气色尚可,便直接切入正题:“关于你身上的封印,本王有些新的发现。”
沈昭立刻抬头,目光灼灼。
“本王昨夜查阅了一些皇室秘藏的典籍,其中提及南疆某些古老族群,擅长巫蛊秘术,其中便有封禁他人记忆或能力的邪法,施术条件苛刻,且对被施术者损伤极大。”萧衍语气平缓,像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这类封印,通常需要借助特定的媒介或契机才能触发或解除。你昨日跳舞,便是一个触发点。”
“那……解除的方法呢?”沈昭急切地问。
“典籍记载模糊,只言方法因术而异,或需找到施术者,或需特定的解咒之物,或需……”他顿了顿,“以更强大的力量,强行冲开。”
沈昭的心沉了沉。找到施术者?她连是谁下的手都不知道。解咒之物?更是虚无缥缈。强行冲开?听起来就很危险。
“王爷可知,给我下封印的,可能是谁?”她问。
萧衍摇了摇头:“尚无线索。但此人必定精通此道,且对你,或者说对镇国公府,极为熟悉。”他目光深邃,“你十五岁生辰是关键节点。那段时间,你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府中是否发生过特别的事?”
沈昭努力回想,依旧只有头痛和混乱的碎片。“我真的……记不清。只有一些很模糊的画面,好像有光,有药味……还有一个看不清楚脸的人影。”
萧衍若有所思。“看来,封印对你记忆的侵蚀很深。”他沉吟片刻,“或许,可以从你身边之物入手。你十五岁前常用、珍视的东西,或许残留着过去的印记,能刺激你的记忆。”
沈昭苦笑:“我被送来王府时,除了身上那套衣服,什么都没带。兄长昨日给的锦囊,也是新的。” 她顿了顿,“不过……我在房间的旧柜子里,找到几本原……我以前看的话本,上面有些批注,笔迹语气,和现在的我……不太一样。”
萧衍挑眉:“哦?拿来本王看看。”
沈昭回去取了那几本话本过来。萧衍快速翻阅,看到那些犀利冷静的批注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确实不像一个只知道痴恋爱慕、骄纵无脑的少女能写出的东西。
“这些批注,更接近传闻中十五岁前的你。”萧衍合上话本,“聪慧,敏锐,有主见,甚至有些……叛逆。看来,封印改变的不仅是你的记忆和能力,还有你的心性。”
沈昭握紧了手指。所以,原主根本不是书里写的那么不堪?是封印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
“王爷,”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萧衍,声音带着不自知的颤抖,“我想找回真正的自己,解开封印,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您……愿意帮我吗?”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提出请求。她知道萧衍有所图,但眼下,他是唯一可能帮到她的人。
萧衍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书房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帮你,对本王有何好处?”
果然。沈昭早有准备,她迎着他的目光:“我身上若真有南疆沈氏的特殊血脉或秘密,解开封印后,或许能为您提供关于宸妃娘娘之死的线索。此其一。”
“其二,下封印之人用心险恶,其目标可能不仅是我,甚至可能是整个镇国公府,乃至……与镇国公府有牵连的皇室。查出此人,对王爷,对陛下,都有利。”
“其三,”她微微停顿,语气带上了一丝自嘲,“我现在是王爷的‘侍女’,生死荣辱皆系于王爷。我若强大清醒,对王爷而言,总比一个浑浑噩噩、随时可能被人利用的棋子有用,不是吗?”
萧衍眸色微动。她倒是看得透彻,也会谈条件了。这份清醒和胆识,倒是和话本批注里的那个“沈昭”对上了。
“很诱人的理由。”他微微颔首,“但你如何保证,解开封印后,你不会变成另一个人?或者……做出危害本王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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