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前往坠星湖的决议,在核心成员会议上,引爆了栖霞谷建立以来最激烈的一场争论。
会议选在观测台下的密室举行,气氛凝重得像块浸了水的铁。
墙上新挂的火泽地图上,“坠星湖”三个字被红线圈出,旁边标注着苏晚晴破译的古语注释,还有系统给出的那句“后果不可预测”的警告。
林晓禾率先开口,把远征的理由一条条摆清楚:去获取古代“观星者”关于“门”的一手资料,寻找能对抗或理解“门扉”的技术遗产,同时验证自己这个“异数”和这些遗迹的关联,为学塾的未来多攒点知识筹码和生存底气。
“我反对。”
老徐第一个站起来。平日里他总是埋首梳理数据,沉稳得像块石头,此刻却难掩激动,“先生,恕我直言,这事儿太冒险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谷外强敌环伺,天上那片红云透着邪性,地下庇护所才刚动工,内部刚整肃完,人心好不容易稳住……
这个节骨眼上,您要带着最精锐的力量,扎进火泽最危险的地方,去探一个连百晓楼都含糊其辞、系统都发警告的地方?”
他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声音都拔高了几分:“坠星湖离这儿快三百里,路上要闯好几处有名的险地,保不齐还能碰上其他被古星图勾来的势力。你们要是出事,栖霞谷怎么办?这八十多个学员怎么办?学塾好不容易攒下的这点根基,怕是要彻底散架!”
老徐的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
几个小组长跟着点头,脸上满是担忧。
眼下困守虽然难,但靠着谷地的防御,好歹还有一搏的余地。
主动往险地钻,变数实在太大了。
“老徐说的有道理。”
赵大河抱着胳膊,眉头拧成个疙瘩,可话锋一转,又透着股狠劲,“但死守在这儿,就是坐以待毙。外面那帮孙子摆明了要困死我们,等我们粮尽援绝,或者等天上那片红云真闹出什么幺蛾子。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坠星湖要是真藏着古代的宝贝,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
“可万一没有呢?万一那里比万修冢还凶险呢?”
老徐立刻反驳,“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活下去,是保住栖霞谷这个‘家’。远征要是栽了,这个家就没了!”
晓叶坐在林晓禾身边,双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
她心里像被两股力量撕扯着,既信先生的判断,又忍不住担心先生的安危,担心谷里的所有人。
她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沈墨轩远在中州,苏晚晴是新来的古语顾问,这种时候不方便表态。
会议瞬间陷入僵局,密室里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坐在角落阴影里的莫炎,忽然停下擦拭短刃的手,“咔嗒”一声将短刃插回鞘中。
金属摩擦的轻响,在寂静的密室里格外刺耳。
他站起身,走到林晓禾面前,没看争论的两人,只是平静地开口,一字一句都透着沉甸甸的分量:“我师兄的债,我得去讨个明白。坠星湖要是真和古代研究‘门’的人有关,那里说不定就有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答案,也有能阻止更多人变成那样的法子。”
莫炎的目光扫过老徐和赵大河,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劲儿:“守家重要,我懂。但有些祸根,不刨出来,家永远守不安稳。我师兄炼‘人丹’,黑石帮矿洞里的血祭法阵,天上那片越来越邪门的红云……这些东西,不会因为我们躲在家里就消失,只会越长越大,直到把一切都吞掉。”
他顿了顿,看向林晓禾,眼神复杂得像揉碎的夜色:“算我一个。我以前去火泽深处采过药,比你们熟路。而且……我对‘门’相关的能量和邪术,可能比你们任何人都要敏感。”
莫炎的话,像一块石头砸进平静的湖面。
他不是在谈战略,是在说自己的血仇和切肤之痛,反而比任何分析都更有说服力。
林晓禾看着他眼底压抑的痛楚和决绝,心里明镜似的。
莫炎需要这个答案,不只是为了师兄,更是为了把自己从那场噩梦里拽出来。
“先生。”
晓叶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却有些发紧,“我……我也想去。我能照顾大家,能记录数据,我……”
她本来想说“我能保护您”,可话到嘴边,又想起自己的实力,只能把话咽回去,眼巴巴地望着林晓禾。
林晓禾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急。
她环视一圈众人,声音沉稳得像定海神针:“老徐的顾虑,完全没错。栖霞谷是我们的根基,绝不能有失。所以,远征队必须精简,行动要快,目标要明确。我计划,队伍人数不超过六人。”
“我本人必须去,只有我能解读部分古代符文,也只有我的特殊感应,可能在那里派上用场。
莫丹师对‘门’的能量敏感,又熟悉野外,必须去。
我们还需要一个精通古语和古籍的人,苏晚晴是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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