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六月
香榭丽舍大道的梧桐叶舒展成浓绿,阳光透过叶隙洒在石板路上,像撒了把碎金。
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前早挤满了人
举着 “敦煌乐舞” 牌子的华人游客挥着小红旗,扛着摄像机的国际媒体踮着脚找角度,穿传统刺绣裙的法国姑娘对着镜头整理裙摆。
小夏举着手机挤在人群里,镜头扫过飘扬的中国国旗,声音都带着激动:
“家人们!阿婆马上要在卢浮宫跳《反弹琵琶舞》了!你们看这阵仗,比纽约展还热闹!”
弹幕瞬间沸腾:
【终于等到这一天!阿婆的蜀锦飘带肯定超仙!】
【星姐和陆老师呢?快让我们看看后台准备!】
【求特写舞衣!上次纽约展的水绿色我记到现在!】
后台化妆间里,暖黄的灯光落在常阿婆的舞衣上,水绿色绸子上绣的敦煌飞天泛着细光
飞天的飘带用了蜀锦 “盘金绣”,金线在光下闪着柔润的光泽,垂到脚踝的飘带边缘还缝了圈细银线。
常阿婆对着镜子调整腰带,突然 “哎呀” 一声,腰间的铜铃串断了根红绳,一颗铜铃 “叮铃” 滚到地上,在瓷砖上转了两圈才停下。
“我的铃!” 常阿婆急得弯腰去捡,动作太急差点碰倒桌上的化妆盒。
苏晚星正帮岩叔把剪纸工具放进竹篮,听见声音立刻跑过来,膝盖 “咚” 地跪在地上,伸手按住还在转的铜铃:
“阿婆别急!我带了备用红绳,是李阿婆特意从蜀地寄来的,还缠了金线,比原来的结实!”
她从帆布包里掏出个针线盒,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金线
穿针时嘴唇轻轻抿着,试了两次才把线穿过针眼。陆时衍赶紧找工作人员借了个小镊子,蹲在旁边帮着固定绳结:
“你慢点穿,别扎到手 ”
“上次在云南帮阿婆缝舞衣,你就扎破了手指,还嘴硬说不疼。”
“那是意外!”
苏晚星瞪了他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慢了下来,金线在铜铃的挂环上绕了三圈,打了个紧实的 “双套结”
“阿婆您看,这样就不会断了,等会儿跳舞转得再快都没事。”
常阿婆摸着修好的铜铃,指腹蹭过金线的纹路,眼眶有点红:
“丫头,你这手巧劲儿,比我年轻时还厉害。我奶奶当年教我跳《反弹琵琶舞》,第一次穿舞衣也断了铜铃绳,她也是这么用金线帮我补的…… 要是她还在,看到敦煌乐舞能在卢浮宫跳,肯定会哭。”
小夏举着手机拍这一幕,镜头里苏晚星专注的侧脸、陆时衍递镊子的动作、常阿婆泛红的眼眶,格外温馨:【星姐穿针的样子好认真!金线太细了吧!】【阿婆的回忆好戳人!非遗就是这么传下来的!】【陆老师还记着星姐扎手的事!好细节!】
表演开始前,卢浮宫的策展人玛丽推门进来,手里拿着张门票销售单,脸上满是惊喜:“苏小姐,今天的票全卖光了!还有三十多个观众愿意站在过道里看,你们的敦煌乐舞在法国太受欢迎了!”
苏晚星刚想道谢,就听见门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 一群法国小朋友举着画满飞天的纸,挤在门口叽叽喳喳:“奶奶!你是会跳飞天舞的仙子吗?你的飘带会飞吗?”“我能摸摸你的铜铃吗?听起来好好听!”
常阿婆蹲下来,把铜铃凑到小朋友耳边轻轻晃了晃,用不太流利的中文混着法语说:“会飞哦,跳起来的时候,飘带会像云一样飞 —— 你们喜欢,奶奶等会儿跳慢一点,教你们抬手好不好?”
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伸手摸了摸蜀锦飘带,小声说:“好软呀,比我的毛绒玩具还软。” 常阿婆笑着把小女孩的画拿过来,上面的飞天画着彩虹飘带,歪歪扭扭却格外可爱:“画得真好!等会儿奶奶跳舞,就照着你的彩虹飘带跳,好不好?”
小夏把这温馨的画面播给粉丝,弹幕里刷满:
【小朋友太可爱了!摸飘带的样子像摸宝贝!】
【阿婆的法语好萌!像小学生背书哈哈!】
【非遗要从娃娃抓起!求法国分盟开课!】
音乐响起的瞬间,卢浮宫圆形大厅的喧嚣突然消失
先是筚篥的清亮声,接着是琵琶的柔音
常阿婆从侧幕走出,脚步轻得像踩在云端,腰间的铜铃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她抬手时,蜀锦飘带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竟和远处《蒙娜丽莎》画框的金色曲线隐隐呼应;
旋身时,铃铛脆响连片,像沙漠里的雨滴落在沙枣叶上,每一声都透着敦煌的灵气。
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有人举着手机录像,手指却忘了按录制键;
有人轻轻跟着节奏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法国老先生皮埃尔突然站起来,激动得拍手,嘴里反复念叨着 “Magnifique(太美了)”,声音都有点发颤。
表演结束后,常阿婆刚走下台,就被观众围得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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