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昆仑墟的第七夜,船行至东海黑风口时,火狐狸突然从行囊里窜出来,金瞳死死盯着甲板下的货舱。我摸出逆鳞本体的刹那,鳞片表面浮出层细密的水纹,与船底传来的震动频率渐渐重合。赵珩的软剑斜插在船舷上,剑穗上的莲心玉佩正随着浪涛轻轻摇晃,玉佩映出的海面下,有无数银线在快速游动。
“是鲛人。”洛璃的水纹镜悬在桅杆顶端,镜面穿透丈许深的海水,映出群拖着银色鱼尾的人影,他们手里握着珊瑚制成的短矛,矛尖对准船底的龙骨,“但他们的鳞片比典籍里记载的更暗,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过。”
不良帅正用玄龙令检查货舱的暗格,令牌接触舱壁的瞬间,整面木板突然渗出绿色的粘液,粘液里浮着与焚龙谷相同的硫磺颗粒。“黑鳞卫的人混上船了。”他撬开块松动的木板,底下露出个被油布包裹的铁笼,笼壁上的符文与昆仑墟的龙吟阵如出一辙,“他们在运输活鲛人,用笼子上的锁灵阵提炼鲛珠里的灵力。”
铁笼里的鲛人突然发出尖锐的嘶鸣,声音刺破耳膜时,火狐狸对着货舱炸毛,魂火在鼻尖凝成金红色的小球。我刚要掀开油布,逆鳞本体突然飞离掌心,撞向货舱深处的阴影——那里站着个穿灰色斗篷的人,斗篷下摆露出半截绣着蛇纹的靴底,与凤瑶的焚天刃链节纹路完全一致。
“看来昆仑墟的账,该好好算了。”斗篷人掀开兜帽,露出张爬满黑色纹路的脸,左眼角的蛇形胎记正在蠕动,“凤瑶那个蠢货,居然会相信李玄的鬼话。”他突然拍了拍手,货舱两侧的暗门同时打开,十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黑衣人鱼贯而出,面具上的龙形纹路正往下滴绿色的毒液。
赵珩的软剑瞬间出鞘,剑刃挑飞最前头黑衣人的面具,露出张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脸——那是张少年的脸,眼睛已经变成纯粹的墨绿色,嘴角淌下的涎水落在甲板上,腐蚀出串冒烟的小洞。“是被炼化的鲛人与人类的混血。”他剑锋一转,挑断黑衣人背后的锁链,“他们被锁灵阵控制了!”
火狐狸突然对着舱顶喷出魂火,金红色的火焰在横梁上烧出个大洞,洞外传来海浪拍击船舷的巨响。洛璃的水纹镜及时转向洞口,镜面映出骇人的景象:船周围的海水正在翻涌,无数根墨绿色的水草从海底升起,草叶上缠着与铁笼相同的符文,组成张巨大的网,将整艘船困在中央。
“是‘锁龙网’。”不良帅的长刀劈开迎面扑来的黑衣人,“用鲛人的脊椎骨混合海草炼制的,专门克制水族灵力。”他突然指向船舷外,“你看那些水草的根部——是龙绡宫的方向!”
海水深处突然亮起片幽蓝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座悬浮在水中的宫殿,宫殿的穹顶由透明的龙绡织成,绡纱上绣着的金色龙纹,与昆仑墟龙宫遗址的壁画如出一辙。最顶端的尖塔上,插着根闪烁红光的玉柱,柱身上缠绕的锁链,正往海水里渗出黑色的雾气。
“龙绡宫的镇灵柱!”赵珩认出那根玉柱,“《逆鳞图谱》记载,柱内封存着烛龙的右后爪灵力,当年李玄封印烛龙心时,用四海鲛珠的灵力加固了这里的封印。”他突然握紧软剑,“但现在镇灵柱在流血——黑鳞卫在强行抽取烛龙灵力!”
货舱里的黑衣人突然同时跪下,对着穿灰色斗篷的人叩首。斗篷人从怀里摸出枚龙形哨子,哨口嵌着块暗绿色的晶石,吹响的瞬间,所有黑衣人眼睛里的墨绿色纹路突然亮起,动作变得更加迅捷,指甲弹出三寸长的利爪,爪尖泛着与水草相同的毒光。
“是‘子母哨’。”不良帅用玄龙令挡住袭来的利爪,令牌与利爪相撞的刹那,迸出的火星点燃了舱壁上的粘液,绿色的火焰顺着符文烧出条蜿蜒的蛇形,“母哨在他手里,子哨嵌在这些混血的脊椎里,只要哨声不停,他们就不会倒下。”
洛璃的水纹镜突然射出道蓝光,击中斗篷人握哨子的手腕。他吃痛松手的瞬间,赵珩的软剑已经卷住哨子,剑穗上的莲心玉佩突然发烫,将哨子上的蛇纹烧出焦黑的痕迹。“这哨子是用烛龙指骨做的!”他剑锋一挑,哨子在空中裂成两半,露出里面裹着的黑色粉末——与昆仑墟的引龙香灰完全相同。
黑衣人突然同时僵住,身上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溃烂的皮肤。其中个少年突然抓住我的衣袖,喉咙里发出模糊的音节,指尖在甲板上划出个歪歪扭扭的图案:那是座沉入海底的塔,塔顶插着根与镇灵柱相似的玉柱,塔基周围的海沙里,埋着无数青铜锁链。
“是龙绡宫的囚龙塔。”不良帅认出图案,“传说烛龙被封印后,李玄将它的逆鳞分身锁在那里,用鲛人族的至宝‘定海神珠’镇压。”他突然看向船外,“不好!锁龙网在收缩!”
海水已经漫进货舱,墨绿色的水草顺着舱门缝隙钻进来,草叶上的符文亮起红光,与黑衣人溃烂处的纹路产生共鸣。火狐狸突然对着舱顶的破洞冲出去,魂火在半空炸开,金红色的火星落在水草上,竟逼得水草纷纷后退,退去的地方露出片银白色的鳞片——是刚才那少年掉落的,鳞片背面刻着个“鲛”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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