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长安的第三日,我们在潼关外的驿站歇脚。火狐狸蹲在窗台上舔爪子,金瞳时不时瞟向驿站角落那桌穿黑衣的旅人——他们腰间都挂着青铜令牌,上面刻着的“守心卫”三个字还带着新铸的寒光。
“秦风说洛阳那边出了乱子。”赵珩将刚收到的密信拍在桌上,信纸边缘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南市的莲心卫据点被人端了,现场留着蛊虫蜕下的壳,和当年林月中过的‘蚀心蛊’一模一样。”
我指尖划过密信上的血渍,破影枪突然发出嗡鸣。枪缨上的红穗无风自动,缠上我手腕的刹那,眼前闪过片猩红——是洛阳南市的青石板,浸透了血,像极了三年前我们初遇时,林月倒在我面前的模样。
“这蛊不是影阁的手法。”洛璃突然将水纹镜扣在桌上,镜面映出只通体翠绿的虫子,尾端还带着三根毒刺,“蚀心蛊本该是银灰色,这只被人用魔气养过,毒性烈了三倍不止。”
火狐狸突然炸起毛,纵身扑向驿站门口。一个穿粗布长衫的老者刚踏进门,腰间的葫芦晃出半片干枯的荷叶——那是洛阳百草堂的标记,当年正是这家药铺的老掌柜,用七叶莲解了赵珩体内的影丝之毒。
“苏然姑娘,可算追上你们了。”老掌柜掀开葫芦塞子,倒出颗发黑的莲子,“这是从据点死人嘴里抠出来的,你看这纹路。”莲子表面的沟壑里,竟刻着极小的“凤”字。
凤倾羽突然按住腰间的灵羽:“是凤族的‘锁魂莲’,但这莲子被人用禁术催发过,本该滋养灵力的莲心,变成了吞魂噬魄的蛊。”她指尖抚过羽片上浮现的血纹,“我妹妹凤离虽偷走锁灵玉,却绝不敢碰禁术,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夜幕降临时,我们扮作药材商队潜入洛阳。南市的灯笼还像从前那样红,只是挂灯笼的竹竿上,缠着圈圈发黑的蛛丝——是被魔气侵染的影丝,比长安皇宫里的更稠,沾在指尖像化不开的墨。
“前面就是百草堂。”赵珩突然按住我的肩膀,街角的阴影里,十几个黑衣人正往药铺门缝里塞东西,他们袖口露出的银链上,挂着和凤离那枚相似的锁灵玉碎片。
火狐狸突然化作道金火窜过去,爪尖撕开为首那人的衣襟。对方后腰的皮肤上,竟烙着个黑色的龙纹,与新皇龙椅上的图案差了笔——是被篡改过的龙脉印记。
“是前朝余孽!”不良帅突然甩出玄龙令,令牌撞在墙上炸开金光,“当年被李默镇压的‘黑鳞卫’,他们最擅长用龙气养蛊。”金光中,那些黑衣人突然抽搐起来,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很快就化作堆淌着绿液的皮囊。
药铺的门板突然“吱呀”作响,老掌柜趴在门后,胸口插着根银簪,簪头的红宝石里,裹着只还在扭动的绿蛊。“他们要……要去邙山……”他喉咙里涌出黑血,指缝间漏出半张残破的舆图,“那里有……有李玄的衣冠冢……”
火狐狸突然咬住我的衣袖,往南城墙的方向拽。夜色里,邙山的轮廓像头蛰伏的巨兽,山坳里隐约有红光闪烁——是蛊虫在月光下的磷火。
“那不是衣冠冢。”洛璃用水纹镜照向山坳,镜面里浮现出座地下宫殿,“是三百年前李玄囚禁黑鳞卫首领的囚牢,他们在挖密道。”镜中突然闪过个熟悉的身影,穿一身玄色蟒袍,侧脸的疤痕在火光中格外刺眼。
“是镇国大将军!”赵珩猛地攥紧拳头,“他不是被新皇净化了吗?怎么会……”话音未落,镜中的将军突然撕开衣襟,心口处的蛊虫正啃噬着他的莲心印,黑血顺着纹路爬满脖颈。
我们顺着密道潜入囚牢时,正撞见大将军将颗跳动的心脏扔进蛊池。池里的绿蛊疯长成藤蔓,缠上那些被铁链锁着的囚徒——都是洛阳城里失踪的莲心卫后裔,他们的眉心还留着未被吞噬的莲花纹。
“苏然,别来无恙。”将军转过身,疤痕在火光中扭曲成蛇形,“知道吗?当年林月中的蚀心蛊,是我亲手喂的。”他指了指蛊池中央的石碑,上面刻着李玄的字迹:“黑鳞不灭,龙脉不宁”。
火狐狸突然扑向石碑,魂火灼烧处,露出下面的刻痕——是李默的笔迹:“以凤血为引,可解龙蛊”。凤倾羽突然捂住心口,灵羽上的血纹亮起红光:“难怪他们要抓凤族,锁魂莲的蛊,必须用凤族心头血才能催活。”
囚牢顶部突然落下无数锁链,将我们困在中央。大将军拍了拍手,十几个穿凤族服饰的女子从阴影里走出,她们的眼睛泛着绿光,脖颈上都缠着黑鳞卫的银链。“凤离只是开胃菜,”将军舔了舔唇角,“这些才是解开封印的钥匙。”
蛊池突然沸腾起来,绿蛊藤蔓缠住火狐狸的四肢。小家伙发出凄厉的嘶吼,魂火竟被藤蔓吸走了大半,金瞳渐渐蒙上灰翳。我挥枪斩断藤蔓的刹那,指尖被划破的血滴在它鼻尖,火狐狸突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是逆鳞的灵力顺着血液传到了它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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