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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狱的咆哮还在殿堂里回荡,紫黑电蛇与暗红魔火织成的毁灭网,将凌云道人三人困得如同瓮中之鳖。
凌云道人的青色道袍被烧出七八个窟窿,血手的衣袖化作了碎布,连燕京天的古铜色皮肤都焦黑了一片——他们没想到,林夜那拼尽全力的最后一击,竟把整个祭坛区域变成了绝地。
而雷狱的中心,林夜正拖着残破的身子往祭坛走。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焦黑的青玉地面裂开细碎的纹路,他胸口的伤口因为透支再次崩裂,鲜血顺着裤脚滴在地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的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得渗出血丝,连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味。
可他的眼睛亮得吓人,像两盏浸在冰水里的灯,死死盯着祭坛上那枚悬浮的虚空珠。
祭坛的混沌石,凉得像青丘的月光。
林夜终于踏上祭坛边缘时,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他撑着祭坛的基石站定,指尖抖得厉害——不是怕,是太想触到那枚珠子了。
那珠子还悬在那里,银光柔和得像阿狸的狐火,不像之前那样刺得人睁不开眼,反而带着种“等你很久了”的温顺。
“就差一点……”他喉结滚动,抬起右手。那只噬灵臂的暗金纹路已经黯淡下去,像被揉皱的旧纸,可他还是选了它——左臂太凶,他怕伤到珠子。
指尖刚碰到虚空珠的瞬间,没有冲击,没有排斥,反而像冰块掉进了温水里。
虚空珠突然震颤起来,表面的银光骤然大盛,化作一道细流,顺着他的指尖往经脉里钻。
林夜浑身一震,以为会疼,可那银流却比阿狸的狐火还软,像母亲的手抚过伤口。它流过胸口的裂伤,伤口立刻开始结痂;流过干涸的丹田,逆魔真气居然开始缓缓恢复;最后,它涌进了噬灵臂!
“嗡——!”
噬灵臂的暗金纹路瞬间活了过来,像被注入了灵魂。银流在暗金基底上织出细密的银纹,那些纹路扭曲、生长,最后变成了暗金与银白交织的复杂图腾——像星轨,像狐尾,像青丘古文字里的“守护”。
林夜能感觉到,自己和空间的联系变了,不再是“用功法吞噬”,而是“空间在跟着我动”。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
前方的雷火居然像被指挥的士兵,乖乖收拢成一点,然后钻进他的掌心。他又试着迈出一步——没有脚步声,没有空间波动,他直接出现在了十丈外的周不平面前。
“这是……”周不平抱着阿狸,嘴张得能塞进个鸡蛋,“灵王、不会转性了吧……竟然帮你了?”
“并不是,融合后是虚空珠的馈赠”林夜淡淡说。目光早已落在阿狸脸上。
小狐狸的睫毛上还挂着泪,脸色苍白得像纸,狐尾软趴趴地垂着,连尾巴尖的蓝光都快灭了。伸手,用蜕变后的左手轻轻碰了碰阿狸的额头。
银流从掌心涌出来,像月华落进了阿狸的眉心。
阿狸的狐尾突然动了动。那点蓝光重新亮起来,像被风吹活的星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呼吸也变得均匀了——虽然没醒,但至少,生机稳住了。
林夜紧绷的肩膀终于松了一点。看着阿狸,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像青丘春天的第一朵桃花。
“小丫头,醒了?”周不平凑过来,声音里还带着震惊,“你刚才那一下……虚空珠认你为主了?”
林夜轻轻点点头。能感觉到,虚空珠没消失,而是变成了他手臂里的核心,像颗星星,悬在噬灵臂的能量中枢。
他抬了抬左手,指尖冒出一点银光,轻轻碰了碰旁边的空气——空气居然扭曲了,像块被揉皱的布。
“这珠子……跟你之前的虚空石有关?”周不平摸着下巴,“还是你那股‘逆’劲,刚好对了它的脾气?”
林夜没回答。他的目光越过周不平,看向祭坛外的三人。
雷狱已经散了。
凌云道人扶着柱子喘气,血手捂着胸口骂娘,燕京天则愤怒瞪着林夜,眼睛里全是忌惮。
他们看着林夜的左手,看着那交织的暗金银纹,像在看一个怪物。
“虚空珠……没了?”凌云道人咬牙,声音里带着不甘。
“现在,是我的了。”林夜开口,声音还是哑,但带着股沉稳的底气。缓缓站直身子,噬灵臂的银纹流转,像在回应他的话。
空气突然冷了下来。
燕京天往前踏了一步,又停下。盯着林夜的左手,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虚空珠——哦,不对,虚空珠已经不在地上了,它在林夜的手臂里。
“算你走运。”燕京天啐了一口,转身走向殿门,“这破珠子,老子不稀罕了!”
血手和凌云道人也跟着要走,却被林夜叫住了。
“等等。”他往前走了一步,噬灵臂的银光亮了亮,“你们的账,还没算。”
凌云道人回头,冷笑:“就凭你?”
“没错就凭我。”林夜的左手抬起,指尖冒出一点银光。并未用力,可凌云道人却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喉咙,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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