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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树林的夜火烧得噼啪响,火星子溅在积雪上,像撒了把碎星子。
阿狸缩在林夜怀里,指尖蹭过怀中血影令的滴血纹路——那纹路刻得极深,像用刀剜进石头里,她的指腹沾了点令牌的凉意,狐耳耷拉得快贴到头顶,像只被霜打了的小兽。
周不平没喝酒。他拄着竹杖坐在篝火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节上的旧刻痕——那是三年前斩血影楼分舵主时,对方刀尖划出来的。
火光映得他眼角的皱纹更深,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沉得压得人喘不过气:“夜儿,血影楼不是普通杀手。”
林夜把阿狸往怀里带了带,魔臂的金纹在火光里泛着暗紫:“我知道他们是群见不得光的耗子。”
“耗子?”周不平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腥味,“你错了!他们是九域的阴沟,专啃食强者的尸骨。你以为他们盯上的是逆魔功?”抓起火堆旁的枯枝,指尖一弹,枯枝“嗖”地射进旁边的树干,溅起一串火星,“他们盯上的,是你这个人——是逆魔功里,那股能打破天道平衡的‘变数’。”
阿狸的身子抖了抖,往林夜怀里钻得更深:“夜哥哥,我们会不会被吃掉?”
林夜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不会。有我在,谁都吃不掉你。”
他接过周不平从怀里掏出,递来的玉简——那是玄霄师祖的手札,封皮上沾着陈年血渍,像块凝固的疤。神识刚触到里面的文字,林夜就像被电流劈了一下,后背瞬间冒出冷汗。
手札里的字迹泛着古旧的青灰,像被岁月浸过的骨头:“上古有大劫,天地崩裂,诸神陨落。幸存者立‘天道枷锁’,锁万灵之灵,禁越界之力。然总有逆者,欲破枷锁——血魔老祖、剑邪君…皆因触此禁忌,身死道消。”
“天罚榜…”林夜喃喃,指尖掐进玉简的封皮,“是天机阁的?”
周不平点头,声音里带着颤音:“玄霄师兄说,天罚榜不是‘罚恶’,是‘罚逆’——凡敢碰天道底线的人,都会被它盯上。轻则厄运缠身,重则…魂飞魄散。”
说完周不平微微抬头,火光映得眼睛发红:“血影楼的楼主,活了三千岁。他见过血魔老祖的死,见过剑邪君的疯。他盯上你,或许不是要杀你——是要把你当成‘钥匙’,打开天道的门。”
阿狸突然扑进林夜怀里,狐尾巴卷住他的手腕,声音里带着哭腔:“夜哥哥,我怕…我怕再也见不到娘亲…”
林夜把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沉:“不怕。就算天道要拦我,我就拆了这天道。”
这句话像颗火星,掉进周不平心里。他突然大笑,拍着大腿,酒葫芦里的酒都洒了一半:“好!不愧是我周不平的徒弟!当年我能斩血影楼分舵主,今日就能陪你掀了天道的桌子!”
笑完,他又收敛笑容,从怀里掏出个瓷瓶,倒出颗红色药丸塞进林夜手里:“这是玄霄师兄留下的‘镇魂丹’,能压一压逆魔功的躁气。天罚榜上的人,最短活了三个月…你要尽快变强。”
深夜的风卷着枫叶吹过来,林夜坐在观星台的石板上,手里攥着镇魂丹。阿狸缩在他怀里,狐火变成小小的光球,绕着他的魔臂转。
观星台是上古观星师的遗迹,石板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星图,像把整个星空都搬了下来。
林夜抬头,星空突然亮了——无数颗星星像被吸引过来,围绕着他旋转,魔臂的金纹吸收着星光,像饿了很久的野兽,发出细微的嗡鸣。
“感觉到了吗?”周不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星辰之力是天地的骨血,逆魔功在和它共鸣。”
林夜点头,他能感觉到,那些星光顺着魔臂的金纹钻进来,和他体内的力量融合——不是吞噬,是“对话”,像两个久别重逢的人,互相认亲。
“师尊…”林夜突然开口,“天道到底是什么?”
周不平沉默良久,才蹲下来,指着星图上的北极星:“传说天道是颗‘眼睛’,看着九域万物。可玄霄师兄说,天道是群胆小鬼——他们怕有人比他们强,怕有人揭开他们的秘密。”
周不平语重心长拍了拍林夜的肩膀:“你不用懂天道。你只要记得,你要守护的人,比天道重要。”
另一边,识海里的灵王残魂突然躁动起来。
“星辰之力…天罚榜…原来如此!”灵王的声音像被点燃的干柴,带着撕裂般的痛,“本王当年突破帝境时,就是被这股力量压得差点形神俱灭!那些伪君子…那些天道的走狗…他们怕我揭开天道的面具!”
林夜在识海里回应,声音像一道光:“你想起了什么?”
灵王的残魂凝聚成模糊的人形,甲胄上还沾着当年的血:“我看见…看见天道的枷锁,是用无数强者的魂炼的!他们怕有人打破枷锁,所以联合起来围攻我…本王不是输在力量,是输在…太相信‘正道’!”
林夜的拳头攥紧:“我不会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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