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太平洋是一位慵懒的巨人,那么塔希提岛就是它不小心掉落在蓝色丝绒上的翡翠胸针——绿得耀眼,美得令人窒息,而且对于在海上漂了快三个月、看什么都像海平线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沙漠旅人见到了绿洲……不,是见到了自带泳池和水果自助的五星级度假村。
当了望的库拉卡用变调的声音喊出“陆地!是真正的陆地!不是海市蜃楼!”时,整个“太阳神号”和两艘补给船上爆发出的欢呼声,差点把桅杆上的信天翁(真正的鸟)吓飞。
蒂雅·瓦曼·恰斯卡冲到船头,手指紧紧抓住粗糙的木栏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前方那片从海平线上缓缓升起的葱茏绿色。有那么几秒钟,她甚至怀疑这是长期航海导致的集体幻觉——就像上次大家一致认为看到了一艘会飞的荷兰商船(其实是海市蜃楼叠加了想象力)。
但这一次,陆地没有消失。相反,随着船只靠近,细节越来越清晰:洁白如砂糖的沙滩,高耸入云的椰子树和面包果树,翡翠色的泻湖,还有远处云雾缭绕的火山轮廓。
“我们……真的到了?”蒂雅喃喃自语,感觉眼眶有点发热。不是想哭,纯粹是太久没看到这么大片的绿色,眼睛有点适应不了。
“是的,首领!我们到了!”库拉卡激动得像个孩子,“根据星图和海流计算,这里应该就是祖先指引的‘羽蛇沉眠之地’……虽然看起来更像是个适合度假的好地方。”
蒂雅忍不住笑了。是啊,和冰岛那种“冰火两重天”的硬核画风相比,这里简直温柔得不像话。她甚至开始怀疑祖先是不是搞错了导航:“其实羽蛇神是个享乐主义者,所以把凭证藏在风景最好的地方?”
然而,当她从怀中取出祖传护身符时,所有的疑虑都烟消云散。那枚刻着羽蛇神的玉石正在发烫,而且……在微微震动!一道柔和的金光从护身符中心射出,直直指向岛屿中央那座最高的山峰。
“看来没找错地方。”蒂雅松了口气,随即又紧张起来,“准备登陆。但小心点,我们不知道岛上的居民对不速之客是什么态度。”
她的担心很快就变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手足无措。
当“太阳神号”缓缓驶入泻湖,准备寻找合适地点下锚时,岸边的丛林里突然涌出了人群。不是拿着武器冲出来的那种“涌出”,而是像参加节日庆典一样,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穿着色彩鲜艳的植物纤维衣裙和花环,敲打着木鼓,吹着海螺号角,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沙滩上。
最让蒂雅惊讶的是他们的表情——不是警惕或敌意,而是……好奇?兴奋?甚至有点像粉丝见到偶像?
一个头戴巨大红色羽毛头冠、脖子上挂着层层鲸齿项链的老者(显然是首领)走上前,举起双手,用某种旋律优美的语言高声说了一段话。蒂雅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对方的表情和肢体语言传递的意思很明显: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呃……你们好?”蒂雅试探着用西班牙语打招呼——这是她唯一会的、可能被太平洋岛民接触过的欧洲语言。
老者愣了愣,摇摇头,然后换了一种语言。这次蒂雅听出了几个词,似乎是某种波利尼西亚方言的变体。她船上有个水手的母亲是复活节岛人,曾教过他一些基本的问候语。蒂雅赶紧把那个水手叫过来。
经过一番磕磕绊绊、夹杂着手势和猜谜的交流,他们终于搞明白了状况:
根据岛上的古老传说,每隔几百年,会有一位“佩戴羽蛇印记的使者”从东方的大海而来。使者会带来知识和祝福,并前往圣山深处的“星空祭坛”,完成某种仪式。而蒂雅手中发光的护身符,以及她明显不同于欧洲人或亚洲人的相貌(感谢印加祖先的基因),完美契合了传说中“使者”的形象。
“所以……”蒂雅听完翻译,表情有点微妙,“他们把我当成了……神使?”
库拉卡严肃点头:“而且看样子,他们等这位‘神使’等了很久了。首领,您现在说‘其实我只是来找个东西’还来得及吗?”
蒂雅看了看沙滩上那群眼神炽热、已经开始跳舞庆祝的岛民,又看了看手中发烫的护身符,叹了口气:“来都来了……先顺着他们的意思吧。至少这样我们能安全登陆,获得补给。”
于是,在一番隆重的欢迎仪式(包括但不限于:戴花环、喝一种味道奇怪的发酵椰汁、被一群小孩围观、听长老唱了足足半小时的迎宾歌)后,蒂雅和她的核心船员们被恭敬地请上了岸,而其他水手则被允许在指定区域扎营休息。
长老——他的名字发音类似“马纳”——指着远处那座云雾缭绕的火山,用充满敬畏的语气说了很长一段话。翻译过来的大意是:圣山名为“奥罗希纳”,意为“星空之梯”。山顶有一处古老的石阵,只有在“星辰排列成羽蛇之形”的夜晚才会显现真正的通道。而根据星象,三天后的午夜,就是那个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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