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何处：1978二十元人生 第270章 少年人的快乐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眼里带着点笑意：“这是……又长高了？”

“嗯，是吧！”

我随口应着，心里却想，说实话，班长好像从初一报到那天起，就差不多是这个身高了，这几年过去，他倒真没怎么变样。

“走不？”

我问，“我们去找杜鹃，还有瑞霞。”

“行啊。”

“你把自行车就放大队门口吧，锁好就行。”

“行。”

他点点头，推着车过去锁好。

我们并肩沿着村道慢慢走。

不时碰到相熟的婶子大娘，有人好奇地打量着我们，扬声问：“红霞，这领着的是谁呀？挺精神一小伙儿。”

“我们同学！”

我赶紧解释，“来找我和杜鹃玩儿的。”

“哦——同学呀！好好，你们玩儿去！”

问话的婶子笑呵呵地走了。

还好杜鹃家不远，说话间就到了。

没进院门，我就扬声喊：“杜鹃！”

“来了！”

屋里应了一声，杜鹃掀开门帘探出头，看见我们，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呀！红霞！”

“……班长？！”

她惊喜地叫出来。

杨勇刚笑着逗她：“可不就是我么，那还不赶紧出来迎接？”

“呵呵，快进屋快进屋！”杜鹃连忙招呼。

“别进屋了，”我拉住她，“走，找瑞霞去，咱四个凑一块儿！”

“好嘞！”

杜鹃锁了门，跟我们一块儿往瑞霞家去。

三个人边走边聊，好像一下子就找回了从前下课凑在一起说笑的感觉。

等到了瑞霞家，四个老同学聚齐，小院里顿时更热闹了。

我们也没想着去看戏了，就在瑞霞家院子里，搬了小桌小凳，找了副扑克牌，玩起了“对家”。

也不知怎么分的，我和班长成了一对。

规则简单，输了的就往脸上贴纸条。

一下午，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我们的笑声、叫牌声和懊恼的嚷嚷。

“哎呀！班长你这牌出的！”

“嘿嘿，兵不厌诈嘛！”

“红霞你配合我呀！”

“我手里没大牌了……”

纸条你一条我一条，渐渐贴上了额头、脸颊。

我们边打牌，边聊着分开后各自学校的趣事，村里的变化，还有记忆里那些傻气又鲜明的糗事。

时间好像被这简单的快乐拉回了从前，那些因为辍学、分离而产生的淡淡隔阂和遗憾，在这熟悉的笑闹声中，不知不觉就消散了。

四个长大了的少年人，在这个平凡的秋日下午，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几个无忧无虑、只顾着眼前快乐的孩子。

戏台上的锣鼓喧天似乎远在另一个世界，而我们这个小院里的“不亦乐乎”！

转眼就太阳西下了，院子里光线暗下来。

瑞霞妈妈看戏回来了，一进院门看见我们，脸上露出笑容：“呀，这俩个娃娃在这呢，红霞回来了！”

“是呢，大娘！”我连忙站起身。

“这是……”她目光落在杨勇刚身上。

“我们同学，班长。”

我介绍道。

“哦——同学呀！”

“好好，快玩你们的！”

瑞霞妈妈很热情，“一会儿就在这儿吃饭，别走了！”

“不了不了，婶子，”杨勇刚也站起来，礼貌地推辞，“我一会儿就得往回赶了，天黑了路不好走。”

“这孩子，别客气！我做饭快，吃了再走！”

瑞霞妈妈说着就往灶房方向去。

我们又坐下玩了一小会儿，直到看不清牌面了。

大家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碎叶和灰。

“我们回啦！”

我对瑞霞说。

瑞霞送我们到院门口，问我：“明天我们还上学呢！你还能待几天？”

“我一会儿就去坐车回旗里了，”我说，“明天店里得开门。

你有空来全胜路找我玩，店名叫‘丑小鸭’理发店，就在新浴池旁边。”

“行！记住了！”

瑞霞点头，“说不定一会儿车站还能碰上呢，我也坐那趟车回学校。”

“那敢情好，一会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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