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陈昌盛被两个士兵死死按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水泥地,嘴里塞着一块油腻的破布。
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喉咙里发出“呜呜”的闷响,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里面全是惊恐和不解,拼命想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其中一个战士显然没什么耐心,膝盖对着他后腰的软肉不轻不重地顶了一下。
陈昌盛的身体一弓,整个人软了下来,连挣扎的力气都泄了。
何雨柱和杜建国对视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何雨柱慢悠悠地走到陈昌盛面前,蹲下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陈师傅,别演了,没观众。”
他伸手,把那块破布扯了出来。
“说说吧,到底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陈昌盛大口喘着气,脸上挂着泪和鼻涕,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何副厂长!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啊!为什么要抓我?”
何雨柱笑了。
“陈师傅,你一共加工了六个零件,报废了四个。剩下的两个,只有一个是完全达标的。以你八级钳工的水准,连续犯这种低级错误,你自己信吗?”
“我……我是第一次加工这种军工件,心里头紧张,手……手不听使唤!”陈昌盛抱着侥幸喊冤。
“紧张?”何雨柱摇了摇头,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烟雾喷在陈昌盛的脸上。
“我也懂钳工,水平不比你低。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八级钳工是什么?那是几十年里,锉刀磨秃了几百把,手上茧子比脸皮都厚,闭着眼睛都能感觉到千分之一毫米的差距,那是吃饭的本能!”
“你跟我说你紧张?你这借口,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去。”
何雨柱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陈昌盛的心上。
“你在轧钢厂干了快二十年,是厂里的老师傅,技术骨干。我劝你老实交代,争取个宽大处理。”
“你就算不为你自己想,也得为你老婆孩子,为你那对老父母想想吧。”
“我记得,你儿子今年有十九了吧,跟你年轻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何雨柱的话,像一把刀子,精准地捅进了陈昌盛最软的地方。
陈昌盛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那道防线,已经摇摇欲坠。
何雨柱看他这副样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但还差最后一把力。
“陈师傅,咱们也算老熟人了,我本意是想帮你一把。你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被人胁迫了,你大胆说出来,我保你没事,甚至还能给你请功。”
“可你要是继续在这儿跟我装糊涂,负隅顽抗,那我也只能把你交给杜营长他们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旁边面无表情的杜建国和那两个士兵。
“他们的审讯手段,我相信你扛不住。到时候,你一样得交代,可性质就全变了。不光是你,你的老婆,你的儿子,你的父母,一个都跑不掉,全都得跟着你受牵连。”
何雨柱抬起手腕,看了看表。
“我给你三分钟。三分钟,想清楚了,是坦白从宽,还是抗拒从严。你自己选。”
临时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走针声,和陈昌盛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长。
陈昌盛的脑子里乱成一锅粥,一边是儿子的命,一边是叛国的罪名,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眼泪混着汗水往下淌,嘴里发出压抑的抽泣。
何雨柱看着手表上的秒针走完最后一圈。
“杜营长,三分钟到了。”
他站起身,把烟头在地上踩灭。
“看来陈师傅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人,就交给你了。”
他转身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我这就去安排保卫科的人,先把陈昌盛的家人都控制起来,免得走漏了风声。”
“别!”
陈昌盛听到“控制家人”四个字,脑子里的坚持开始崩塌。
他扑过去死死抱住了何雨柱的裤腿。
“何副厂长!别!千万别动我家人!”
他把头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咚咚”的闷响。
“我交代!我全都交代!求求您,放过我家里人!”
【叮!宿主成功击溃八级钳工陈昌盛心理防线,发现敌特重大线索,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5年!】
【当前剩余寿元:271年零1个月】
何雨柱的脚步停了下来。
原来,陈昌盛那个不争气的儿子,前阵子在外面跟人赌钱,欠了一屁股高利贷。
陈昌盛掏空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连老两口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还是没填上那个窟窿。
前几天,他儿子直接被那伙人给绑了,放话再不还钱,就先剁手再剁脚,最后扔护城河里喂鱼。
就在陈昌盛急得焦头烂额,四处借钱无门的时候,五天前,那伙人突然找到了他。
他们不要钱了。
他们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以他儿子的命做要挟。
让他在这次轧钢厂的军工项目里做手脚,故意弄坏几个关键零件,并且想办法偷一个成品出去。
听完陈昌盛涕泪交加的叙述,何雨柱还没说话,旁边的杜建国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五天前?”杜建国抓住了最关键的一点,声音里透着一股寒气,“上级单位是三天前才正式下达通知给轧钢厂,他们怎么可能提前五天就知道?”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搞破坏了,这是严重的泄密事件!而且牵扯到的人,级别绝对不低!
杜建国二话不说,拉着何雨柱就往外走。
“去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正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畅想着项目成功后自己怎么去市里领导面前领功,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看到杜建国和何雨柱那副要吃人的表情,他手里的茶缸子一抖,热茶洒了一裤子。
“哎呦!杜营长,何副厂长,这……这是怎么了?”
何雨柱没时间跟他废话,三言两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怀德听得眼珠子越瞪越大,脸上的肥肉哆嗦个不停,听到最后,他“嗷”的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吓得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陈昌盛!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老子要把他祖宗十八代都从坟里刨出来!”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门口破口大骂。
杜建国懒得理他,直接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台红色的保密电话,熟练地摇了几个号。
电话很快接通。
杜建国对着话筒,把刚刚发现的情况,特别是泄密的时间点,一五一十地做了汇报。
最后特意强调了一句:“这次的重大发现,完全是何雨柱同志一人之功,他凭借过硬的技术和敏锐的观察力,才避免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挂了电话,杜建国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上级领导指示,他们会立刻在内部展开调查,彻查泄密源头。轧钢厂这边,由我和何雨柱同志全权负责处理此事,上级会立刻派一队人过来,暗中协助我们。”
李怀德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喘,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回到临时办公室,陈昌盛已经瘫成了一滩烂泥。
为了救儿子,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功赎罪。
“何副厂长,杜营长,我愿意配合你们!只要能救我儿子,你们让我干什么都行!”
何雨柱和杜建国对视一眼。
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在两人脑中迅速成型。
何雨柱走到陈昌盛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师傅,想救你儿子,就得拿出点诚意来。”
“那伙人不是让你偷个零件出去吗?我们就给你一个零件。”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你现在就想办法联系他们,告诉他们,东西你已经弄到手了,约个地方当面交易。”
杜建国的眼睛也亮了。
“我们会在交易地点布下天罗地网,只要他们敢露面,就让他们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