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心里暗骂老狐狸,不愧是能做高管的,说话一套一套的。
这是相中他这匹黑马,准备下注了。
呵,老套路。
政治联姻嘛,把他跟彭副部长这边的人拴在一块儿,他将来爬得越高,他们这帮人能分到的红利就越多。
可惜他压根就无心仕途,对方的谋划指定会落空。
何雨柱脸上露出一副手足无措的憨厚样,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下意识地挠了挠后脑勺。
“这……这哪儿好意思麻烦组织,我……我就是个工人……”
彭副部长看他这副“老实本分”的模样,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他就喜欢这种有大本事,但瞧着还好拿捏的年轻人。
“不麻烦,为国家的人才解决后顾之忧,是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责任。”
他端起茶缸,不紧不慢地喝了口水,然后站了起来。
“行了,怀德,我部里还有会,先走了。雨柱同志的事你抓紧办,尤其是全国劳模的材料,明天必须送到我桌上。”
“爸,您就擎好吧!我亲自办!”
李怀德那腰弯得,恨不得把自个儿的脸贴到鞋面上,亦步亦趋地把人送出了门。
何雨柱也跟着起身,姿态做足,把人送到了门口。
送媳妇?
行啊。
要是盘靓条顺,模样周正,他也不介意收了。
要是想拿个歪瓜裂枣来糊弄他,纯粹当政治工具,那对不住,他有一百种法子让这事儿黄得无声无息。
以他现在的手段和名声,掰扯黄一门亲事,压根不算事儿。
等彭副部长一走,李怀德才长长吐出一口气,两只手死死箍住何雨柱的胳膊。
“兄弟!我的亲兄弟!听见没?全国劳模!你这回……这是要一步登天了!”
他把何雨柱死死按在沙发上,自个儿也一屁股坐过去,激动得大腿直颤。
“不行!我得马上开全厂职工大会!给你办个最高规格的表彰大会!再请报社的记者来!让全厂几千人,不,让全市的人都看看,你何雨柱是何等的威风!”
何雨柱摆了摆手,把烟递过去一根。
“拉倒吧,李哥。开什么大会,上千号人停产一天,那得耽误多少进度?我就是个工人,干点分内活儿,不值当那么搞。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影响生产是大事。”
李怀德一听,当场就愣住了。
他盯着何雨柱那张淡然的脸,越看心里越是发热。
你瞧瞧!你瞧瞧这觉悟!
有天大的本事,还不骄不躁,最关键的是,心里头装着厂子,装着生产!
这种人才,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好!好兄弟!觉悟就是高!”
李怀德一拍大腿,“听你的!不开大会!但奖励必须给足!工资待遇、钱、各种票证,你放心,绝对是全厂最高待遇!”
何雨柱笑了笑,没接这话。
他空间里物资堆得跟山一样,对这些还真不上心。
李怀德的兴奋劲儿稍微降了点温,搓了搓手,脸上那点肥肉挤在一起,透出点不好意思。
“那个……兄弟,还有个事儿,你看……”
“李哥,有事你直说,跟我还客气啥。”
“就是……上次你弄来的那批物资,实在是解了大伙儿的燃眉之急。现在……现在又快见底了,你看……能不能再给想想办法?”
李怀德问这话的时候,自个儿老脸都发烫。
何雨柱心里乐了。
还以为多大的事儿。
这老小子,刚给了根胡萝卜,就立马追着要下一根了。
他空间里,粮食、肉类多得吃不完,随便漏点出来就够他们当宝贝了。
“多大点事儿。”何雨柱说得云淡风轻。
“李哥,这事儿包我身上。我这几天就去老领导那儿转转,探探口风。快的话,不出一个礼拜,给你信儿!”
李怀德屁股下的沙发弹簧都发出了呻吟,他刚要张嘴。
铃铃铃——!
办公室里那台红色的电话机,突然炸响,那铃声又尖又利。
李怀德顺手接起,脸上还挂着笑:“喂,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李怀德!我是红星机械厂的王大炮!少跟老子废话,让你厂的何雨柱听电话!”
电话那头是个雷公嗓,吼得听筒嗡嗡作响。
李怀德脸上的笑僵住了。
王大炮?这老小子找雨柱干什么?
一股子不踏实的感觉从他脚底板窜了上来。
“他不在!”
李怀德想都没想,直接怼了一句。
“放你娘的屁!李怀德,你丫别想吃独食!老子告诉你,我们厂党委刚开会研究了,准备聘请何雨柱同志来我们厂担任副厂长!再分一套两室一厅的筒子楼!你让他自个儿选!”
“选你娘的腿!”
李怀德的火气“噌”地一下顶到了天灵盖,对着话筒就开骂,电话线都快被他扯断了。
“王大炮,你他妈挖人挖到老子头上了?给老子滚!”
啪!
他重重地把电话砸了回去,话筒弹起来,又被他一把按死。
何雨柱在旁边看着,慢悠悠地抽了口烟。
这才哪到哪儿啊,好戏刚开场。
果然,电话刚挂下不到五秒,铃声再次炸响,比刚才还急。
李怀德黑着脸一把抓起话筒。
“李怀德!我是曙光动力厂的赵铁军……”
“滚!”
啪!
铃铃铃——!
“李怀德!我是……”
“滚!”
啪!
一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李怀德接电话、骂街、摔电话的循环噪音。
他整个人在屋里暴躁地来回转圈,脑门上的汗珠子顺着脸往下淌。
这帮子畜生,当老子李怀德是软柿子啊,挖墙脚都挖到我这来了。
就在他快要疯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小心翼翼地敲响了。
“厂长,那个……一机床的刘副厂长,还有曙光动力厂的赵厂长……他们都到楼下了,说要见何雨柱同志。”
秘书探进个脑袋,那声音小的,生怕点着屋里的火药桶。
李怀德眼睛都红了,一把拉开门,对着秘书低吼:
“不见!告诉他们,何雨柱同志正在接受最高级别的组织谈话!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见!”
他现在看谁都像是上门偷传家宝的贼。
……
与此同时。
四九城,一处地图上没有标注的灰色小楼里。
一间陈设极为简单的办公室,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靠在椅背上,手里拿着一份刚刚送达的绝密档案。
封面上,只有手写的三个字。
何雨柱。
老者叫丁志国,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敲了敲桌面,看向桌前站得笔直的年轻人。
“小张,反复核查过了?”
“报告丁老!”小张立刻答道,“三遍!从他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履历,祖上三代,全部筛查完毕,没有任何疑点。”
“背景干净的很,从小在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长大,学过厨,进厂当工人,社会关系简单到不能再简单,除了他父亲何大清多年前突然跑路,就再也没什么出格的。但那也是旧事了。”
丁老戴上老花镜,翻开档案。
“一个社会关系简单的厨子,一天之内,拿下钳、车、铣、刨、磨、镗、焊、电,八门八级技工证,还精通俄语。”
他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突然一凝,小张只觉得屋里的空气都凉了几分。
“你来给我解释解释,这合理吗?”
小张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们也无法解释。唯一的推测……或许,这世上真的存在这种……不合常理的天才。”
丁老听完,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档案。
许久,他忽然笑了。
“天才……好一个天才。”
他合上档案,往桌子上一放。
“既然查不出问题,就把外围的调查组都撤回来。不要去打扰咱们的同志。”
“是!”
小张松了口气。
“但是,”丁老话锋一转,“你们也要多留意,这么一个宝贝疙瘩,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
“你安排人暗中留意,但是不要被他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