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骑着二八大杠,车轮子压过路面,发出轻快的沙沙声。
周老跟在后头,一张老脸通红,嘴皮子翻来覆去就那几个词。
天才。
妖孽。
他那嗓门大的,引得路人都纷纷侧目。
“周老,您悠着点,嗓子都喊劈了。”
何雨柱回头咧嘴一笑。
考八个八级工,也就是费点手劲。
系统直接砸下来五十年寿元,这笔买卖,赚得他从里到外都透着舒坦。
车子顺着林荫道往轧钢厂滑。
快到轧钢厂时,厂区那几个铁皮大喇叭突然滋啦一声,炸了。
一个女声从里头传出来,听得出里头的兴奋劲都快压不住了。
“同志们!同志们!现在播报一则振奋人心的特大喜讯!”
何雨柱一捏闸,车子停在路边。
他一条腿撑着地,不紧不慢地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里,他眯着眼听。
“我厂食堂副主任、技术科副科长何雨柱同志,于今日上午……以无可争议的实力,通过八级钳工考核!”
“嚯!”
路边几个刚下班的工人,脚下跟钉了钉子似的,挪不动了。
“谁?何雨柱?食堂颠勺那个?”
“八级钳工?疯了吧!他拿勺子锉的?”
何雨柱吸了口烟,吐出的烟圈懒洋洋地散开。
这才哪儿到哪儿。
广播里,那女声的调门又高了八度。
“何雨柱同志再接再厉,于考核现场,同时通过了八级焊工考核!其焊接的立焊满焊缝,被主考官誉为教科书级别的艺术品!”
“捷报频传!何雨柱同志继续挑战,接连通过八级车工、八级铣工、八级刨工考核!”
“八级镗工!通过!”
“八级磨工!通过!”
“八级电工!满分通过!”
喇叭里每喊出一个工种,厂里工人就惊呼一声。
所有人的表情,从你他娘的逗我,到嘴巴张开能塞进一个鸡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钳工,掰着指头默默地计算着广播里说了几个八级工。
“八……八个……我不是……没睡醒吧?”
“何雨柱同志,在一天之内,连续通过八个工种的八级技工考核!创造了我国工业史上的奇迹!这是我们轧钢厂的骄傲!是全体工人的骄傲!”
广播员一口气念了三遍,那声音,比过年敲锣打鼓还闹腾。
整个轧钢厂,都跟烧开的水锅一样,彻底沸了。
车间的机器声都弱了下去,全是相互议论的声音。
何雨柱掐了烟头,在地上碾了碾,这才招呼着周老慢悠悠地骑车晃到大门口。
保卫科长眼尖,第一个瞧见他,连忙一路小跑了过来。
“哎哟!何……何工!您回来了!”
那张脸笑成了一朵烂菊花,眼角的褶子堆在一起,恨不得把何雨柱供起来。
“恭喜!恭喜啊!您这……您这是给咱们厂,不,给咱们国家放了个大卫星啊!”
他点头哈腰,抢着去扶何雨柱的车。
何雨柱也不跟他客气,车把一松,由着他伺候。
“李厂长呢?”
“在办公室!在办公室等您呢!”
科长哈着腰,在前头小跑着带路。
“厂长交代了,您一回来,立马过去!有天大的好事儿等着您!”
何雨柱迈进办公楼。
走廊里,所有人看见他,先是愣住,然后后热情的打起了招呼。
“何工好!”
这派头,他受用。
推开李怀德办公室的门,一股子好茶叶的香气混着烟味,扑面而来。
李怀德正搓着手在屋里转圈,瞧见他,那两眼放出的光,几步窜过来,一把攥住他的胳膊。
“兄弟!我的好兄弟!你可算回来了!快快快,我给你介绍一位大领导!”
何雨柱的视线越过他,落在沙发上。
那儿坐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身半旧的干部装,手里捧着个大号搪瓷缸子,一脸的微笑。
李怀德的咋呼声,在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何雨柱一进来,那老头把茶缸往桌子上轻轻一放。
然后,他才抬起头看向何雨柱。
李怀德赶紧介绍。
“这位是工业部的彭副部长,也是我的岳父。彭副部长听说了你的事迹,特地赶来见你!”
彭副部长站了起来,个头不高,但那腰杆笔直,身上自带一股气势。
他主动伸出手。
“你就是何雨柱同志吧,你可是给咱们轧钢厂争光了啊!”
他的手掌干燥,握手的时候,力道沉稳。
何雨柱赶紧伸出双手,微微躬着身子,手上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脸上更是挂上了三分受宠若惊,七分诚惶诚恐的表情。
“彭部长好!我就是个普通工人,瞎捣鼓,都是厂里和领导培养得好。”
“呵呵,好一个瞎捣鼓。”
彭副部长松开手,没让他坐,就那么站着,上上下下地看他。
“一天之内,拿下八个八级工。你要是瞎捣鼓,那我们国家那些专家教授,恐怕都得排着队去跳护城河。”
李怀德在旁边赶紧敲边鼓。
“爸说得对!雨柱同志就是咱们轧钢厂的定海神针!是国宝!我提议,今年咱们厂的先进个人,必须全票给雨柱同志!”
彭副部长却摆了摆手,邀请何雨柱坐到沙发上,李怀德很有眼力见的亲自给何雨柱泡了一杯茶。
“怀德,你这个眼界,窄了。”
“一个厂里的先进,配不上他。”
这话一出,李怀德的呼吸都停了半秒。
“我看,今年咱们市上报的全国劳动模范的名额,何雨柱同志,就很合适嘛。”
李怀德的脑子嗡的一下,浑身的血都往头顶上冲。
全国劳动模范!
这可是要上报纸,上电视,要去接受教员表彰的最高荣誉!
他这个厂长干了半辈子,连做梦都不敢梦得这么大!
“怀德,你马上安排人,把雨柱同志的材料备好,亲自送到我办公室。”
彭副部长的语气不重,但每个字都砸在地上有印。
“是!是!我马上去办!”李怀德的声音都变了调。
何雨柱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全国劳模?
这护身符一戴,以后就算起风了,他也能稳坐钓鱼台,什么风都吹不到他身上。
他正琢磨着怎么接话,再表一波忠心。
彭副部长喝了口茶后,继续开口道。
“小何同志,今年二十五了吧?”
“个人问题,解决了没有?”
李怀德一愣。
何雨柱心里门儿清。
来了,正戏来了。
这是要用个人问题,把他彻底绑上李怀德这条船。
他面上露出一副腼腆的笑容,老老实实回答:“还没呢。”
彭副部长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浅笑。
“这说明我们组织关心得还不够。小何同志,你正是为国家发光发热的时候,不能让这些家务事分了心。”
“个人问题也是革命大事,组织上,肯定会帮你考虑,帮你解决。”
他看着何雨柱,一字一句,说得格外清晰。
“你只管把心放在工作上,为国家多做贡献。”
“其他的事,组织给你安排。”
“没了后顾之忧,才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