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报案?”
王主任的黑着脸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刚才还伸长脖子看热闹的街坊们,一个个都缩了回去。
“阎埠贵,是你吗?”
阎埠贵像见了救星,赶紧迎了上去。
“王主任!您可得给我做主啊!何雨柱他诬陷我!他毁了我一辈子啊!”
王主任脚下不着痕迹地错开半步。
“做主?”
她扫了阎埠贵一眼,“我今天过来,就是为这事。学校那边把大字报都送到我桌上了!我本来还想关起门来问问,没想到刚到院门口,就听见你要闹着去派出所?”
王主任声调拔高。
“咱们院里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非要捅到公安同志那里去?”
“是嫌我这个街道办主任太闲了,还是觉得咱们四合院的脸没地方搁?!”
几句话,砸得阎埠贵胸口发堵。
王主任根本不给他辩解的机会。
“我问你,大字报上写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跟人说你工资只有二十七块五,有没有这回事?”
“你跟学生家长要好处,有没有这回事?”
“你抠门算计,占邻居便宜,又有没有这回事?”
院里死寂。
何雨柱听的有些腻歪,这王主任不愧是捂盖子王。
“王主任,这事儿我能作证。”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三大爷确实是天天跟我们念叨,说他一个月就二十七块五,日子过得苦。”
他这话头一开,人群里立马有人憋不住了。
前院的张家媳妇抢着说:“没错!我家孩子在他班上,他明里暗里地跟我说孩子学习不太好,他可以帮忙补下,不就是管我要钱嘛!”
“可不是嘛!”另一个男人也来了劲,“上次我换了二斤棒子面,被他撞见,好说歹说‘借’走半斤,俩月了,影儿都没有!”
“他何止跟家长要好处,我们送孩子上学,他都敢暗示我们意思意思呢!”
“对对对!就是这个德行!”
一句句控诉,砸在阎埠贵耳朵里。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这些事,桩桩件件,他都干过。
眼看局势一边倒,他脑子一抽,又把话题往回拽。
“那……那我的花呢!我辛辛苦苦养了大半年的宝贝兰花,一夜之间全没了!这总不能是假的吧!”
他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何雨柱。
“王主任,就是他干的!肯定是何雨柱偷的!这院里就他跟我有仇!”
王主任皱了皱眉,看向何雨柱。
何雨柱嗤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
“王主任,您瞧我这样儿,会偷几盆破花吗?我好歹也是轧钢厂食堂副主任,犯得上干这偷鸡摸狗的事?”
阎埠贵急了:“你就是贼喊捉贼!王主任,我不信!我要求搜家!挨家挨户地搜!肯定能搜出来!”
这话一出口,院里其他人立马不干了。
“凭什么搜我们家啊?老阎你丢东西,关我们屁事?”
“就是!我家可没地方给你藏那几盆破花!”
何雨柱摆了摆手,院里嘈杂的声音小了下去。
他走到院子中央,直视着阎埠贵扭曲的脸。
“行啊,搜家是吧?”
他嘴角一咧。
“可以。”
“我第一个让你搜。”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搜不出来,怎么办?”
阎埠贵一愣:“搜不出来……就算了。”
“算了?”
何雨柱重复了一遍,然后“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想得倒是挺美。”
他笑声一停,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
“今天当着王主任和全院街坊的面,咱们白纸黑字立个据。”
“你搜我的家,要是能搜出你那几盆破花,我何雨柱二话不说,当场赔你一百,要打要罚,悉听尊便。”
他话锋一转,伸出一根食指,在阎埠贵眼前晃了晃。
“可要是……搜不出来……”
“你,阎埠贵,赔我一百块钱。”
他盯着阎埠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敢不敢?”
院子里一片抽气声。
一百块钱!
阎埠贵脖子被掐住了一样,暗中观察着何雨柱的表情。
院里其他人立马跟着起哄。
“对!要搜我家也行!搜不出来也得赔一百块钱!”
“没错!不能让他空口白牙地冤枉好人!”
阎埠贵看着全院的人都站到了何雨柱那边,再看到何雨柱那有恃无恐的表情,心里也有点发虚。
搜,他怕万一没搜到,要赔一百块钱。
不搜,这口气他又咽不下去。
他脑子飞快地转,想到了最后一招。
“我……我这些年在院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他指着院子的大门,声音发颤,带着哭音,“这么多年,谁家半夜回来晚了,不是我给开的门?大冬天的,我从热被窝里爬起来,就为了给大家伙行个方便!我图什么啊我!”
他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后院一个媳妇直接就炸了。
“你还有脸说开门?上次我娘家弟弟半夜过来,你开门,我弟弟给了你一把花生,你嫌少,第二天念叨了我们家足足一个周!”
“还有我家,上次我男人夜班回来,给了一分钱,你还嫌不够烟钱,当着我男人的面把钱扔地上了!”
“哪次开门你没刮层油下来?!”
一句句反驳,戳破了阎埠贵最后那点自我感动。
王主任的脸色已经黑得能拧出墨来。
“够了!”
王-主任一声厉喝,打断了所有的声音。
她指着阎埠贵的鼻子,声音里全是火。
“阎埠贵,我真没想到,你在院里的人缘,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
“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咱们院的管事大爷!”
“从今天起,你这个街道办联络员,别当了!”
“还有,以后不准再干这种开门收钱的勾当,再有下一次,我亲自带人拉你去游街!”
王主任的话说完,阎埠贵的身子晃了晃。
三大爷的身份,是他最大的脸面。
现在,没了!
工作降级,工资降低,现在连院里最后一点脸面都没了!
他感觉耳朵里嗡嗡作响,胸口一阵剧痛,那口气怎么也喘不上来。
最后,眼前一黑。
“噗通”一声,他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叮!检测到宿主促使阎埠贵失去管事大爷职位,造成其社会地位严重下降,精神遭受毁灭性打击,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5年!】
【当前剩余寿元:112年零2个月!】
脑子里悦耳的提示音响起,何雨柱感觉浑身舒坦。
院子里,三大妈的哭嚎声,阎解成的叫喊声,混成一团。
“当家的!”
“爸!”
有人去掐人中,有人去拍后背,乱糟糟的。
刘海忠也在边上假模假样的指挥人帮忙,心里却是乐的不行。
这下好了,院里就剩他一个管事大爷了!
何雨柱看着这出闹剧,舌尖顶了顶后槽牙。
他转身走到墙角,捡起刚才扔在地上的水瓢。
他走到水缸边,不紧不慢地舀了满满一瓢凉水。
在所有人注视下,他端着水瓢,慢悠悠地走到晕倒在地的阎埠贵身边。
哗啦——
一整瓢冰凉的井水,从头到脚浇在了阎埠贵的身上。
“咳……咳咳!”
被凉水一激,阎埠贵浑身一个激灵,呛咳着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一脸茫然。
何雨柱把水瓢随手一扔,发出“哐当”一声。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湿漉漉的阎埠贵,拍了拍手上的水珠,咧开嘴。
“阎大爷,醒了就行。”
“不用谢!”
说完,他再不看院里那一家子鸡飞狗跳,转身回屋。
砰!
房门关上,将所有嘈杂都隔绝在外。
何雨柱心情极好,刚捣鼓了下锅里的红烧肉就听到敲门声。
“咚咚咚。”
这次的敲门声很轻,很克制。
何雨柱放下铲子,起身去开门。
门拉开。
王主任就站在门口,没看院里的乱象,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
“柱子,你屋里说话方便吗?”
“我跟你单独聊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