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德听完,整个人都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孙洪川?炼铁车间的孙洪川?他妈的!这狗东西!”
他原地转了两圈,一拳砸在自己手心上。
“我就说!我就说这事儿怎么那么蹊跷!高炉出事,他一个车间主任,居然夸张的一脸死了爹的表情!我还真特么以为他是为工人伤心呢!”
何雨柱拿起桌上的电话,又把王红军给叫了回来。
王红军刚躺下没一会儿,一听召唤,衣服都来不及扣好就跑了过来。
“李厂长,何副厂长!”
何雨柱把查到的档案关系简单说了一遍。
“张铁根、何钱民、孙洪川,这三个人很可能是亲戚关系。”
“我怀疑,张铁根他婆娘之前跟你们说谎了。”
何雨柱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
“把张铁根叫走的,八成就是何钱民或者孙洪川。”
“现在,给你个新活儿。”
“立刻安排人,去把张铁根的婆娘,那个叫李翠花的,给我带回厂里来。”
王红军愣了一下:“何副厂长,这……大半夜的去抓个女人,会不会……”
“就是要大半夜!”
何雨柱打断他,“就是要趁她脑子还不清楚的时候,把她从热被窝里薅出来!到时候一问,什么都清楚了!”
“只要撬开她的嘴,确认了这几人的关系,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李怀德一拍大腿:“对!老弟这招高!老王,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啊!”
王红军一个激灵,立马挺直了腰杆:“是!我马上就去安排!”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跑。
……
审讯室的灯光还是那么白,照得人心里发慌。
李翠花被两个保卫科的干事架进来的时候,身上就披了件破棉袄,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
她被按在椅子上,身子抖个不停,上下牙都在打颤。
王红军没急着问话,自己搬了条凳子坐在她对面,还让手下人给她倒了杯热水。
“李翠花,别怕。”
王红军的口气放得很缓和,“大半夜把你请来,是有点事想问你。”
“主要是厂里出了大事,死了两个工人,我们也是没办法,得尽快查清楚。”
李翠花捧着那杯热水,手抖得水都洒了出来。
“王……王科长,该说的……我先前都说了啊……我真不知道铁根去哪了!”
王红军点了点头,“我们就是想再跟你确认一下。”
“把张铁根叫走的那个人,你再仔细想想,到底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特征?”
李翠花眼神飘忽,嘴里还是那套说辞:“天太黑了……我真没看清……就听见是个男的……”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拿眼睛瞟王红军。
王红军也不戳穿她,就让她说。
等她结结巴巴地说完,审讯室里安静了下来。
李翠花感觉这安静比刚才的问话还吓人,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突然,王红军往前探了探身子。
“李翠花,你男人张铁根的表哥,何钱民,你认识吧?”
李翠花身体猛地一僵,捧着的茶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热水洒了一地。
“来叫走你男人的,就是何钱民,对不对?”
“他跟你说,事情可能要败露,让你男人赶紧跟他走,去个安全地方躲几天。”
“他还告诉你,要是有公安或者我们保卫科的人来问,就一口咬定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把人叫走的。”
“我说得,对不对?”
李翠花脸上血色肉眼可见的褪了下去,嘴唇哆嗦着。
她一个家庭妇女,哪见过这种阵仗。
她以为自己只要死不承认就行,没想到人家什么都知道了。
王红军看着她这副样子,知道火候到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李翠花!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包庇罪犯是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张铁根现在是杀人嫌疑犯!两条人命!你帮着他,就是从犯!你是不是想跟你男人一块儿吃花生米?”
“哇”的一声,李翠花再也撑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大哭起来。
“我……我说……我全都说!”
“是……是钱民表哥来找的俺家铁根……”
“他说厂里出事了,让铁根赶紧跟他走……”
“他还说……要是被抓了,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李翠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抽搭搭地把她知道的全都倒了出来。
王红军继续问道:“孙洪川你认识吧?”
李翠花点了点头,“认识,也是铁根的亲戚,是他娘那边的一个表哥。”
王红军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如何副厂长说的一样,这三人果然是表兄弟。
想起何副厂长先前的交代,他又问道:“工业部的赵光明副部长,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李翠花这会儿早就吓住了,问啥说啥。
“我听我家男人说过,有个亲戚在工业部当大官,就叫赵光明,但是我没见过。好像是他奶奶那边的亲戚。”
……
李怀德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当王红军气喘吁吁地把审讯结果说出来时,李怀德脸上的表情跟开了染坊一样,变幻不定。
突然,他停下脚步,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他妈的!真是天助我也!”
李怀德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震得桌上的东西都跳了一下。
“赵光明!你个老狐狸!这次总算让老子抓住你的尾巴了!我看你这次死不死!”
他说着,抓起桌上的电话就要拨号。
“我这就给我老丈人打电话!让他连夜把这事捅上去!”
“李哥!”
何雨柱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李怀德一愣,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了凌晨五点过。
他兴奋的劲头稍微降了点,嘿嘿一笑,放下了电话。
“对,对!你看我这脑子!我老丈人睡眠本来就不好,这会儿打电话过去,非得让他骂死不可。”
李怀德心情大好,看王红军都顺眼了不少。
何雨柱也对王红军笑了笑:“王科长,这一晚上辛苦你了,来回跑了好几趟。”
“这个人情我记下了,等这事儿了了,我亲自下厨,请你喝酒。”
王红军连忙摆手,脸上带着笑:“何副厂长,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该做的!这群狗日的,简直无法无天!两条人命啊!就这么没了!真是罪该万死!”
他顿了顿:“何副厂长,那接下来怎么办?要不要我现在就带人,去把那个何钱民和孙洪川给抓回来?”
何雨柱摇了摇头。
“不急。”
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天马上就要亮了。”
“现在贸然上门,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
“万一让他们俩也跑了,咱们就白忙活了。”
何雨柱转过身,嘴角带着冷笑。
“等明天他们来上班。”
“进了轧钢厂的大门,就由不得他们了。”
“咱们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王红军眼睛一亮:“哈哈!何副厂长高明!您放心,只要他们俩敢进厂,我保证他们连根毛都飞不出去!”
何雨柱点了点头,又问:“孙建军那个调查组,今晚有什么动静吗?”
王红军立刻摇头:“我一直让人盯着呢,他们从进了临时休息区,就再没出来过,老实得很。”
一切尽在掌握。
何雨柱让王红军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准备明天收网。
办公室里只剩下他和李怀德。
李怀德已经放松下来,哼着小曲,给自己泡了杯浓茶。
何雨柱站在窗前,看着天边渐渐泛起的鱼肚白。
陷阱已经挖好,猎物也已经锁定。
他嘴角的冷笑在晨光熹微中,显得格外清晰。
赵光明,这盘棋,该我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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