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轧钢厂职工小学。
保卫科长王红军带着两个手下,开着那辆破吉普,一路卷着烟尘就杀了过来。
车还没停稳,王红军就从副驾驶上跳了下来,砰地一声甩上车门。
孙校长刚好有事出去了,接待他们的是教导主任,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
“王科长,这是……”
王红军连客套话都懒得说,直接从兜里掏出那封匿名信,往教导主任面前一拍。
“查个人。”
教导主任扶了扶眼镜,拿起那张纸,只看了一眼,手就抖了一下。
信上那些“贪污**”、“结党营私”的字眼,看得他眼皮直跳。
“这……这是诬告啊!绝对是诬告!”
“废话!”王红军一瞪眼,“我要你说是诬告吗?我让你查,写这封信的人,是谁!”
他指了指信纸的材质,“这种信纸,是你们学校去年统一采购的分发物资,外面买不到。
还有,写信的人刻意变换了书写习惯,但我们分析过了,他写‘的’字,最后一笔有个习惯性的上挑。
现在,把你们学校所有老师包括后勤这些人的档案、教案、写的检查报告,全都给我搬出来!”
教导主任哪敢怠慢,连忙领着几人就往档案室跑。
档案室里一股子旧纸张的霉味儿。
两个保卫科的干事把一摞摞落了灰的档案搬到桌上,一本本地翻。
“科长,这孙子够贼的,好多人的字都对不上。”一个手下翻得头都大了。
王红军不说话,点了根烟,在那一堆故纸堆里来回踱步。
他拿起一本去年的教师花名册,目光落在“阎埠贵”三个字上。
“把他所有的东西,都找出来。”
很快,几本阎埠贵以前写的教案,都被翻了出来。
王红军拿起阎埠贵的教案,仔细比对。
虽然字迹工整,但每一个“的”字收尾时,那一道微微上扬的笔锋,就跟刻在骨子里一样,藏都藏不住。
“找到了。”
王红军把检讨书往桌上一摔,嘴角咧开一个冷笑。
“阎埠贵……好嘛,果然是你这个老东西!”
他把烟头在地上碾灭,对着手下人一挥手。
“收队!回去跟厂长交差!”
……
孙校长刚从外面开会回来,一口热茶还没喝上,就接到了李怀德的电话,让他去轧钢厂一趟。
他可是听出了李怀德那口气很明显不太对劲,心里还在嘀咕,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这位领导。
他不敢耽搁,骑着二八大杠就往轧钢厂赶。
一进办公室,李怀德直接把那封信和王红军送来的调查报告,甩在了他面前。
“孙校长,你们学校,现在是藏龙卧虎啊。”
孙校长一听这话,腿肚子当场就软了。
他哆哆嗦嗦地捡起地上的纸,当他看到“阎埠贵”三个字和那份笔迹鉴定报告时,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
“这个狗日的老东西!”
他“噗通”一声差点给李怀德跪下,腰弯成了九十度,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厂长!我……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这老王八蛋敢干出这种事!您放心,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我马上就处理!绝不姑息!”
李怀德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的火气才顺了点,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我等着看结果。”
孙校长再三保证和表忠心后,才走出了厂长办公室,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冷风一吹,凉得他一哆嗦。
回到学校,他一脚踹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对着外面走廊声嘶力竭地吼了一嗓子。
“去!把扫厕所的那个阎埠贵,给我叫过来!让他滚过来!”
阎埠贵这会儿正在男厕所里哼着小曲,用拖把跟一坨顽固的污渍较劲。
听见有人喊,他慢悠悠地晃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心里还盘算着,是不是自己扫得干净,孙校长要表扬他。
他推开门,脸上挤出个菊花似的笑容。
“校长,您找我?”
“阎埠贵!”
孙校长一声暴喝,抓起桌上的搪瓷缸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哐当!”一声巨响。
“我问你!你他妈的是不是活腻歪了?!”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强作镇定:“校长,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我……”
“你少他妈跟我装蒜!”孙校长冲过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那封信和调查报告直接怼在他脸上。
“你自己看看!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信纸划过他的脸,飘落在地。
阎埠贵低头一看,瞳孔一缩。
但他还是梗着脖子,死不承认。
“这不是我写的!这是栽赃!是有人要害我!我冤枉啊!”
“冤枉?”孙校长气得直笑,他指着调查报告上的笔迹分析。
“全校就你写‘的’字往上挑!你他妈的换只手写,你那骨子里的骚劲儿都改不掉!你还跟我装!”
阎埠贵看到那份报告,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褪光了,嘴唇哆嗦着。
“阎埠贵啊阎埠贵!你可真是个人才!”孙校长的咆哮声,穿透了门板,响彻整个办公楼。
办公室外头,走廊里,已经挤满了探头探脑的老师,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你一个扫厕所的,你去告状?你告谁不好,你去告李厂长?告何科长?”
“人家何科长现在是什么人?五级工程师!厂里的宝贝疙瘩!李厂长都得敬着三分!你呢?你算个什么东西!”
“你就是个趴在厕所里闻味儿的蛆!你还想拱天?”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封破信,我这个校长都差点当到头了!你个老不死的,想拉着我一起陪葬?!”
孙校长骂得口干舌燥,最后走到阎埠贵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经学校研究决定,报请轧钢厂批准!阎埠贵,品德败坏,恶意诬陷,不知悔改!”
“从今天起,你被开除了!并且扣除这个月工资!”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开……开除了?
阎埠贵抬起头,那双失神的眼睛里,全是惊恐和绝望。
铁饭碗……碎了?
阎埠贵不敢相信,也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他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校长,我错了,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您不能开除我啊!”
孙校长正在气头上,懒得听他瞎哔哔。
他冲出门吆喝了两声,很快就跑来两名保卫科的人。
“把这个人给我丢出学校去,以后不准他进入咱们学校。”
两名保卫科的架着还想挣扎的阎埠贵,直接往学校外面拖。
轧钢厂,何雨柱正准备收拾收拾下班了,脑子里就听到系统提示音。
【叮!检测到阎埠贵被学校开除并扣罚一个月工资,身心受到严重打击,系统掠夺气运成功,奖励宿主寿元:6年!】
【当前剩余寿元:201.5年零5个月】
阎埠贵被丢在了学校大门口,他呆滞的看着这个工作了十多年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爬起来,一步一步往家里挪。
这条路,他走了几十年,今天却觉得比上刀山还难。
刚进院门,就看见何雨柱骑着二八大杠回来。
车把上,今天什么也没挂。
何雨柱看见阎埠贵那丢了魂儿的样子,故意推着车靠近些,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哟,老阎,听说你被学校开除了?这下好了,以后天天都能在家待着了。”
阎埠贵双目血红,死死盯着何雨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你……是你个畜生!你把我害成这样!”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何雨柱呵呵一笑,“信是你自己写的,状是你自己告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作死,还能赖别人?”
说完,何雨柱咂了咂嘴,摇着头补了一刀。
“啧啧,这铁饭碗没了,以后你那几个宝贝儿子娶媳妇的钱,可怎么办哟。一家老小,怎么活啊。”
阎埠贵浑身剧烈一颤,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抬起头,用一种淬了毒的眼神死死盯着何雨柱。
就在这时,三大妈从屋里冲了出来,看见阎埠贵那副丢了魂的样子,愣了一下。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脸怎么白成这样?”
没等阎埠贵回答,何雨柱就替他扬声说道:“老阎家的,你还不知道啊?你家老阎,让人给开除了!”
“什么?!”
三大妈那尖利的嗓门,划破了整个院子的宁静。
她一把冲过去,死死抓住阎埠贵的胳膊。
“开除了?!为什么开除?!你这个月的工资呢?!发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