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鸢接过信封,指尖触到粗糙的牛皮纸质感,心底莫名升起一丝寒意。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标识,边缘被摩挲得有些毛边,显然是被人反复捏在手里过。她没有犹豫,指尖用力撕开信封封口,里面只装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便签,字迹是打印的宋体,墨色均匀,看不出任何手写痕迹——对方显然在刻意隐藏身份。
“苏卫国的下落,藏于临市顾家老宅。羊皮卷是钥匙,亦是催命符。顾景然与黑鸦已结盟,你身边有他们的人。顾晏辰不可信——知情者留。”
短短几行字,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苏清鸢的心脏。她攥着便签的指节瞬间泛白,指腹因用力而掐进纸页的纹路里。苏卫国,她失踪多年的父亲,线索竟然指向了顾家老宅?而顾晏辰,那个与她暂时联手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没提过顾家老宅与父亲的关联,他果然在隐瞒什么?
“苏小姐?”李叔见她脸色骤变,呼吸都变得急促,忍不住低声唤了一句。
苏清鸢猛地回神,将便签迅速塞进靴底的暗袋里——那里是她藏放重要物品的地方,隐秘且安全。她抬眼看向李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强装镇定:“送信封的人,除了模糊背影,还有其他特征吗?身高、体型,或者身上的气味、声音?”
李叔仔细回想了片刻,眉头紧锁:“身形偏瘦,中等身高,穿黑色冲锋衣,和山林里的巡逻队员打扮差不多,混在林子里根本分辨不出来。他放下信封就往密林深处跑,速度极快,我们的人追了三百多米就被甩开了,只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雪松味,不像是国内常见的香水味。”
雪松味?苏清鸢瞳孔骤然收缩。她立刻想起之前在藏宝地外遭遇的黑鸦组织成员,其中有两名境外人员身上就带着这种味道——那是欧洲某国的小众古龙水,国内很难买到。看来,这封信十有**是黑鸦组织内部的人送来的,要么是内部分裂,要么是有其他图谋。
“李叔,这件事,除了我和你,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包括顾晏辰。”苏清鸢的语气异常坚定,眼神里的冰冷几乎要溢出来,“从现在开始,密切关注营地里所有人的动向,尤其是你身边最信任的几个亲信,我怀疑……我们中间有内鬼。”
李叔脸色一凛,瞬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跟着顾晏辰多年,深知顾景然的手段,更清楚黑鸦组织的可怕,当即沉声应道:“苏小姐放心,我明白轻重。我这就去安排,加派暗哨,盯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说完,李叔转身快步离开,脚步比来时更加急促。苏清鸢站在原地,望着他消失在帐篷群的背影,指尖的寒意迟迟未散。便签上的每一个字都在她脑海里盘旋:父亲的下落、顾家老宅、羊皮卷、顾景然与黑鸦的联盟、内鬼、顾晏辰不可信……所有线索交织在一起,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牢牢困住。
她必须去临市,去顾家老宅。那里不仅可能有父亲苏卫国的下落,更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可顾晏辰的隐瞒让她不得不更加警惕,身边有内鬼的消息更是让她如芒在背,而鸦王逃脱后,黑鸦组织的人必然在暗处虎视眈眈,这趟行程,无异于自投罗网。
苏清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纷乱,转身往医疗帐篷走去。她需要冷静,更需要尽快和苏磊汇合,确认临市的情况。帐篷外的风裹挟着雪山的寒气吹来,吹得她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这点疼痛,比起心中的焦虑和仇恨,根本不值一提。
推开门时,顾晏辰正靠在床头,目光落在帐篷门口,显然是在等她。他肩头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过,白色的纱布上没有渗血的痕迹,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看到苏清鸢进来,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她的手臂上,眉头微微蹙起:“李叔找你做什么?你的伤口好像又渗血了。”
“营地的警戒安排,小事。”苏清鸢语气平淡,刻意避开他的目光,径直走到桌子旁,将羊皮卷重新塞进贴身口袋,“苏磊还没回来?”
她的刻意疏离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顾晏辰心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是低声道:“应该快了,他去查临市的情况,需要点时间。”
帐篷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两人相对无言,只有帐篷外风吹过帆布的哗哗声。苏清鸢靠在桌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羊皮卷,脑海里反复推演着前往临市的计划,以及可能遇到的危险。顾晏辰则靠在床头,目光始终落在她的侧脸上,眼神复杂,有担忧,有无奈,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深情。
他知道苏清鸢不信任他,前世的仇恨和今生的误会像一道鸿沟,横在两人之间。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帐篷门被猛地推开,苏磊带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脸色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清鸢姐,顾总,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折叠的地图,用力摊在桌子上,手指重重点在临市郊区的一个位置:“我查到了,临市最近涌入了至少二十名境外人员,全是黑鸦组织的核心成员,其中有五个还在国际刑警的通缉名单上。他们和顾景然的人汇合后,全都聚集在顾家老宅附近的一个废弃工厂里,而且还在往里面运集装箱——我托人打听了,那些集装箱里装的全是重型武器,有冲锋枪、手雷,甚至还有火箭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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