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临时安全屋的灯光昏黄而静谧,将苏清鸢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孤绝又执拗。她坐在书桌前,指尖摩挲着文件边缘泛黄的纸页,那些记录着顾建成侵占苏家资产的字迹在灯光下刺目如刃 —— 账目明细、虚假合同、转移记录,桩桩件件都指向他贪婪的野心,可最后几页空白,像一块堵在心头的巨石,让她辗转难安。
外祖父心思缜密,绝不可能留下残缺的文件。苏清鸢忽然想起母亲生前总爱用柠檬水泡茶,说酸性液体能让浮躁的心沉静,而外祖父曾教过她,古法密信常用遇酸显形的墨水 —— 这或许是母亲藏在绝境里的后手。
她快步走向厨房,冰箱里的黄柠檬泛着新鲜的光泽,指尖用力挤压,酸涩的汁液滴落在白瓷碗里,带着清冽却锐利的气息,像母亲藏在温柔下的坚韧。回到书桌前,她小心翼翼地将柠檬汁涂抹在空白纸页上,起初只见纸张微微发皱,可当她将纸页凑近台灯,借着温热的光线烘烤时,淡褐色的字迹便如破土的新芽,缓缓浮现。
是母亲娟秀的字迹,带着难以掩饰的仓促与恐惧,却字字句句都扣着 “谋财” 的核心,没有多余的阴谋组织,只有最写实的贪婪与狠戾:“吾女清鸢,显影见字时,我恐已遭顾建成毒手。顾建成觊觎苏家多年,真正想要的,是你外祖父在海外的黄金储备,还有那些未登记在案的海外股权 —— 这些资产的密钥,一半在凤凰吊坠里,一半藏在乌鸦吊坠的暗格中。”
“明宇的事,并非简单的意外。顾建成知道他对榛子重度过敏,在你婚礼上让人替换他的蛋糕,他以为除掉明宇、我再出事,苏家就无人能阻止他夺走资产,却不知外祖父早将密钥拆成两半,还设下了双重验证。”
“乌鸦吊坠被顾建成掠走,藏在他书房的紫檀笔筒暗格里 —— 那笔筒是苏家旧物,他以为没人知道其中玄机。他现在应该在圣洛伦索的矿山里,那里有他秘密开设的走私通道,正准备将黄金和股权凭证通过通道转移。你切记,他身边那个叫‘夜隼’的保镖,是他花重金雇来的亡命徒,早年混过黑道,擅长格斗和追踪,你务必小心。”
“顾晏辰…… 他父亲顾建军也就是你公公,他相对正直,当年察觉顾建成暗中觊觎顾家资产以及苏家资产,曾多次劝阻,甚至让顾晏辰暗中提醒过我,只是那时我并未在意。对待身边人切记留有余地,人心难测。”
最后一行字的墨迹微微晕开,像是母亲落笔时落下的泪。苏清鸢指尖抚过那行字,泪水无声滑落,却不再是崩溃的宣泄,而是淬着寒意的坚定。原来顾建成所有的狠辣,都源于对财富的极致贪婪 —— 为了黄金和股权,他不惜杀害明宇、毒杀母亲,一步步蚕食苏家。而顾晏辰的立场,也因这层亲属关系变得清晰:他或许不是帮凶,而是夹在正义与亲情间的纠结者。
她紧紧攥着纸页,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些海外股权是外祖父一生的心血,地下黄金是苏家的根基,顾建成不仅要夺走这些,还要让苏家断子绝孙,这笔账,她必须亲手算。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震动,是个加密的陌生号码。苏清鸢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虚弱得几乎不成调,却让她瞬间攥紧了拳头:“苏小姐…… 是我…… 陈默。”
“陈默!你怎么样?” 苏清鸢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却难掩焦急。
“我被顾建成的人…… 抓在圣洛伦索的矿山里……” 陈默的呼吸带着明显的痛感,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撕扯伤口,“他们逼我招供…… 你在哪里,还有苏家资产的线索…… 我没说…… 但他们用了刑…… 还说…… 明天一早就要把我扔进矿山的废弃坑道里…… 永绝后患……”
“废弃坑道?” 苏清鸢心头一沉,矿山本就危险,废弃坑道更是随时可能坍塌,顾建成是铁了心要让陈默死。
“是…… 他们要转移那些‘东西’……” 陈默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趁看守不备…… 听到他们说…… 顾建成已经找到乌鸦吊坠…… 但不知道怎么解锁…… 正逼着技术人员破解…… 矿山里都是他的人,还有那个叫夜隼的…… 看得很紧……”
“你撑住!我现在就去救你!” 苏清鸢立刻站起身,背包被她紧紧抓在手里,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陈默是为了保护她才被抓,她不能让他白白送命,更不能让顾建成顺利转移苏家资产。
“别…… 苏小姐……” 陈默急忙阻止,“矿山在洛城郊区的深山里,戒备很严…… 总裁也在洛城…… 他应该有办法…… 你一个人来…… 太危险了……”
“顾晏辰?” 苏清鸢重复着这个名字,心里五味杂陈。
“是…… 我听看守说…… 顾总一直在找顾建成的下落…… 好像是为了…… 阻止他转移资产…… 还说…… 顾总父亲已经和顾建成决裂了……” 陈默的声音突然一顿,伴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呵斥声,“不好…… 他们发现了…… 苏小姐,矿山的后门有个排水渠…… 可以潜入…… 你千万小心夜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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