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清鸢的心上。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虽然鸦眼已经道出了真相,虽然她早已在心底隐隐猜测,可从顾晏辰口中得到确认的那一刻,所有的侥幸与自欺欺人都轰然崩塌。
母亲憔悴的面容在脑海中愈发清晰:那些个深夜,母亲坐在床边,对着明宇的照片默默流泪,指尖颤抖着拿起药瓶,吞下那些被掺了毒的药片;她日渐消瘦,眼神空洞,连说话的力气都渐渐消失,却还强撑着对她说 “清鸢,别怕,妈妈会保护你”;直到最后,她在睡梦中停止了呼吸,脸上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疲惫与痛苦。
原来那些 “病情加重” 的假象,全都是顾建成精心策划的谋杀!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极致的冰冷,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她想起顾晏辰之前的种种说辞,想起他对顾建成的敌意,他一定早就知道真相,却一直瞒着她。
“我是后来才查到的。” 顾晏辰的声音依旧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母亲去世后,我发现顾建成的行为有些反常,暗中调查了很久,才查到他买通私人医生的证据。我本来想找机会告诉你,可你一直对我充满敌意,根本不给我解释的机会。”
“解释?” 苏清鸢嗤笑一声,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滑落,“解释能让我母亲活过来吗?解释能抹去顾建成的罪行吗?顾晏辰,你和顾建成流着同样的血,你敢说,你当年就没有参与其中?”
她的质问像一把锋利的刀,划破了电话两端的沉默。顾晏辰的呼吸明显顿了一下,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没有。当年我虽然知道顾建成的野心,却没想到他会如此狠毒,更没想到他会对苏阿姨下手。等我查到真相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晚了?” 苏清鸢的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充满了恨意,“是啊,什么都晚了。我弟弟死了,我母亲死了,我父亲也一蹶不振,住进了疗养院,我苏家没了,而你们顾家,却踩着我苏家的尸骨,步步高升!顾晏辰,你告诉我,这笔账,我该怎么算?”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沉默,只有背景里隐约的风声和机械运转声。过了许久,顾晏辰才缓缓说道:“这笔账,我会帮你算。顾建成的罪,黑鸦组织的恶,我都会一一清算。但现在,你必须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的语气依旧强硬,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担忧:“我已经让接应的人在老宅后山的山脚等你,他们会举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作为标记。你现在立刻出发,不要停留,不要回头,到了安全屋再给我打电话。”
苏清鸢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咬着嘴唇,直到尝到一丝血腥味。她知道顾晏辰说的是对的,现在不是沉浸在悲痛和恨意中的时候,陈默用生命为她换来的时间,她不能白白浪费。她必须活下去,必须带着这些文件,揭露所有的真相,让顾建成和黑鸦组织血债血偿。
“我知道了。”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声音沙哑地说道,“陈默…… 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会的。” 顾晏辰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先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谁要你担心。” 苏清鸢下意识地反驳,语气依旧冰冷,可心里却莫名地掠过一丝异样的情绪。她迅速挂断电话,仿佛多听一秒顾晏辰的声音,就是对自己的背叛。
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草屑,握紧了背包。背包里的文件和黑色木盒沉甸甸的,像是承载着整个苏家的希望与仇恨。她抬头看了一眼茂密的树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
她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山脚的方向走去。树林里的路很不好走,到处都是低矮的灌木丛和凸起的树根,她的裤腿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手臂也被青苔和树枝刮得生疼,可她却浑然不觉。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山脚,找到接应的人,然后想办法营救陈默,为母亲和弟弟报仇。
不知走了多久,她的体力渐渐不支,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长时间的紧张和逃亡,让她的身体濒临极限。她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喉咙干得像是要冒烟。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有人正在向她靠近。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握紧了口袋里的手术刀,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苏小姐?”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试探。
苏清鸢没有应声,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黑色夹克、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灌木丛后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朵白色的山茶花。
“我是顾总派来接应你的。” 男人走到她面前,目光温和,没有丝毫恶意,“我叫老周,快跟我走,这里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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