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当年顾家婚礼的甜点师,王福安。”
苍老的声音裹着浓重的喘息,从手机听筒里传来,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猝不及防捅开了苏清鸢尘封多年的记忆闸门。她握着手机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带着掌心的冷汗都浸湿了机身。
“王师傅……” 苏清鸢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您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城郊的夕阳红养老院,302 房间。” 王福安咳嗽了几声,声音里带着濒死的虚弱,“我没多少日子了,有些事再不说,就真的带进棺材里了…… 你快点来,别让别人知道。”
电话匆匆挂断,听筒里只剩下 “嘟嘟” 的忙音。苏清鸢放下手机,起身就往外走,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清鸢姐,我跟你一起去!” 林薇立刻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她知道这种时候,苏清鸢身边不能没人。陈萌萌也连忙点头:“我也去,多个人多份照应!”
苏清鸢没有拒绝。天色已经擦黑,城郊的养老院偏僻,谁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危险。她抓起桌上的车钥匙,指尖扫过那个紫檀木盒子,停顿了一瞬,还是将盒子一并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那里面装着明宇的画,是她此刻最大的底气。
车子驶离市区,路灯渐渐稀疏,窗外的景象从繁华的霓虹变成了漆黑的田野。苏清鸢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眼神却死死盯着前方的路,脑海里全是王福安的声音。
他为什么现在才出现?他知道多少真相?会不会是顾长风或者李宏远设下的圈套?
无数个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让她心口发紧。林薇坐在副驾驶,察觉到她的紧绷,轻声安慰:“别担心,我让私家侦探查过这家养老院,是正规机构,而且我们的人已经在过去的路上了,会在附近接应。”
苏清鸢微微点头,脚下的油门却不自觉地踩得更重了些。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四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夕阳红养老院门口。这是一栋老旧的三层小楼,外墙刷着淡黄色的涂料,很多地方已经剥落,院子里的路灯昏黄,将树影拉得歪歪扭扭,透着一股冷清。
三人走进养老院,一股消毒水混合着中药的味道扑面而来。护工领着她们走到 302 房间,轻轻敲了敲门:“王大爷,您的客人来了。”
房间里传来一声微弱的应答。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靠窗的病床,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脸颊凹陷,呼吸时胸口起伏得厉害,一看就是久病缠身。
他应该就是王福安。
“你们来了……” 王福安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在苏清鸢身上停留了很久,像是在辨认,又像是在回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颤抖着抬起手,“苏小姐,坐吧。”
苏清鸢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林薇和陈萌萌站在她身后,警惕地打量着房间。房间很小,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男人意气风发,应该是年轻时的王福安。
“王师傅,当年的事,您知道多少?” 苏清鸢开门见山,声音压得很低,“顾长风找过您,让您换掉婚礼上的蛋糕,对吗?”
提到顾长风,王福安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咳嗽了几声,护工递过来一杯水,他喝了一口,才缓过劲来:“是,他找过我。婚礼前三天,他在蛋糕店后门拦住我,给了我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有五万块钱。他说,让我在婚礼当天,把明宇小少爷手里的蛋糕换掉,换成一块带榛子的蛋糕,害死明宇小少爷,让苏家憎恨顾家,顺便搅黄这场婚事。”
五万块钱,在当年不是小数目。苏清鸢攥紧了拳头:“您照做了?”
“我没敢。” 王福安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悔恨,“我在顾家做了十几年甜点师,顾老爷子待我不薄,明宇小少爷更是乖巧懂事,每次来厨房都甜甜地叫我王伯伯。我怎么忍心害他?我收了钱,心里却一直不安,婚礼当天,我本来想把钱还回去,可顾长风的人一直盯着厨房,我根本没机会。”
他顿了顿,呼吸愈发急促:“而且,我发现,那天的厨房不对劲。除了顾家的人,还有几个陌生面孔,说是帮厨,可眼神一直瞟着点心台,尤其是明宇小少爷的那份蛋糕。”
苏清鸢的心猛地一跳:“那些陌生面孔,您认识吗?有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
“不认识,看着像是道上的人。” 王福安努力回忆着,眉头拧成一团,“其中一个人,穿着黑色西装,个子很高,左边眉毛上有一道疤。我记得很清楚,他趁我转身拿工具的时候,悄悄靠近了点心台,手里拿着一块蛋糕,和我做的草莓蛋糕长得一模一样。更奇怪的是,他身上别着一枚顾家的临时工牌,上面写着‘后厨帮工’,但我从来没见过顾家有这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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