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人故意加了榛子碎……”
沈曼云的话像一道惊雷,在苏清鸢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她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指尖冰凉,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榛子。
这个词是刻在她骨血里的禁忌。明宇从三岁查出对榛子严重过敏,一点微小的接触就会引发喉头水肿、呼吸困难,这些年她像守护易碎的琉璃一样护着弟弟,连家里的厨具都要单独分开。当年婚礼前,她不仅反复叮嘱顾家厨房,还亲自去检查过食材,确认所有点心都不含榛子及相关制品。她一直以为,是顾家的疏忽,是顾长风为了阻止她嫁入顾家,暗中动了手脚 —— 毕竟顾长风一直反对这门婚事,婚前还曾威胁过 “不会让她如愿”。
可现在,沈曼云告诉她,蛋糕是被多人动了手脚,而且背后牵扯到更复杂的势力?
“你撒谎!” 苏清鸢猛地提高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当年顾长风就极力反对这门婚事,婚前还找过明宇麻烦!是他!你们顾家就是想把水搅浑,替顾晏辰脱罪!”
这些年支撑她走下来的,就是这份清晰的恨意。如果明宇的死是多重阴谋叠加的结果,那她这些年死死盯着顾家的执念,又算什么?
沈曼云看着她近乎崩溃的模样,眼底的愧疚更深了。她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递了过去:“这是当年负责婚礼的佣人留下的辞职申请,上面写着‘自请离职’。我上个月整理老宅旧物时发现的,顺着线索查下去才知道,蛋糕不仅被换过,动手的人还不止一波。”
“不止一波?” 苏清鸢的瞳孔骤然收缩,指尖不受控制地伸过去,捏住那张纸条。纸面粗糙,字迹已经晕染,可 “原料被动” 四个字却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晏辰查到,顾长风确实找过甜点师。” 沈曼云的声音压得更低,“他给了甜点师一笔钱,让他在婚礼当天换成含榛子的蛋糕。但事实是甜点师只收了钱,但是由于胆小并没有动蛋糕,这一点连顾长风都不知道,他甚至一直以为害死明宇的是自己让替换的那款蛋糕,但事实很可能不是。”
苏清鸢的脑子嗡嗡作响。那真正加了榛子碎,害死明宇的人是谁?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 沈曼云叹了口气,“当年的事被你公公刻意掩盖,就是怕联姻告吹。晏辰也是查到顾长风只是其中一方,背后很可能另有真凶,才和你公公彻底闹翻,被赶出顾家核心圈整整五年。”
说完这句话,沈曼云没有再停留。她看着桌上的紫檀木盒子,轻声道:“这个盒子我留下了,里面有明宇小时候画的画。清鸢,真相比你想的更复杂,别让单一的仇恨蒙蔽了双眼。”
沈曼云被秘书搀扶着走出工作室,门关上的那一刻,苏清鸢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陈萌萌连忙上前扶住她,眼眶通红:“清鸢姐,别信她的话!顾家的人最会编瞎话,顾长风和顾明轩说不定是一伙的!”
林薇也蹲下身,递过纸巾,声音沉稳:“清鸢姐,先冷静。不管沈曼云说的是真是假,我们都能验证。那张纸条、甜点师,还有顾长风当年的行踪,只要查到证据,就能理清真相。”
苏清鸢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她的目光落在桌上那个黑色的文件袋上 —— 那个她一直抗拒触碰,却又隐隐预感藏着真相的东西。
里面有监控片段。
里面或许藏着真正的凶手。
她深吸一口气,擦掉脸上的泪水,挣扎着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桌边,指尖落在文件袋的封口上。烫金的顾氏 logo 硌得她指尖生疼,就像顾家带给她的那些伤痛一样,尖锐又清晰。
“我要打开它。” 苏清鸢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林薇和陈萌萌对视一眼,没有劝阻。她们都知道,这件事,终究要面对。
文件袋的封口很严实,苏清鸢拆了很久,指尖都被磨红了。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资料,还有一个 U 盘。她颤抖着手,将 U 盘插进电脑。
屏幕亮起,一段模糊的监控画面跳了出来。
画面里是顾家老宅的宴会厅,正是当年她和顾晏辰举行婚礼的地方。明宇穿着一身白色的小西装,正拿着一块草莓蛋糕,笑得眉眼弯弯。苏清鸢的心脏猛地一揪,眼泪再次掉了下来。
她看到自己走到明宇身边,叮嘱他慢点吃,然后转身去应酬宾客。没过多久,一个穿着顾家佣人服饰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地走到明宇身边,似乎想替换手里的蛋糕 —— 那身形,和顾长风身边的老管家一模一样。可他刚抬手,就发现头顶上明晃晃的摄像头,他犹豫了一下,悻悻离开。
明宇吃掉的蛋糕并非顾长风安排的那一块?
苏清鸢的呼吸一紧,眼睛死死盯着屏幕。
就在老管家离开后没多久,混乱的人群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陌生男人挤了过来。他低着头,手里端着一块看起来和其他蛋糕别无二致的点心,趁着明宇转头看表演的间隙,悄悄放在了他面前的盘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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