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何雨柱终于震慑住这些败军之将的时候。
九十五号四合院这里,聋老太也终于出门了,准备前往军管会告状了。
然而,她这趟“告状”之旅,还没走出南锣鼓巷的胡同口,异变陡生!
旁边一条更狭窄的岔巷阴影里,猛地闪出两条矫健的黑影,动作快如狸猫,配合默契。一人手中一个脏兮兮的旧麻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方猛地兜头套下!
“唔——!”
聋老太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混合着土腥和霉味的黑暗瞬间将她笼罩。她年老体衰,反应不及,整个人被麻袋结结实实套住,踉跄了一下。
最初的惊骇过后,一股属于旧社会“老虔婆”的蛮横和虚张声势立刻涌了上来。她在麻袋里挣扎着,声音尖利而带着习惯性的恐吓:
“放肆!你们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我背后的人你们惹不起!敢动我一根汗毛,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等着死吧!”
她以为亮出“背后有人”的招牌,就能吓退这些“不长眼”的毛贼或仇家。
然而,回应她的,是一个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简短,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大哥有令,打断她的腿。”
这声音没有半点迟疑,更没有丝毫被“背后有人”吓到的迹象,只有纯粹的、执行命令的冷冽。
聋老太心中猛地一沉,一股前所未有的真正恐惧攫住了她。她听出来了,这不是寻常的抢劫或报复,这是有备而来,目标明确!
“你们敢——!”
她色厉内荏地尖叫,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和威慑。
但话音未落,一股大力从侧面袭来,她整个人被毫不留情地掀翻在地,粗糙的石子路面硌得她老骨头生疼。麻袋束缚下,她像一条离水的鱼,徒劳地扭动。
“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啊——!”
直到此刻,聋老太才彻底慌了神,死亡的恐惧和剧痛的预感让她爆发出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呼救,在麻袋里闷声嘶喊。
然而,这呼救声换来的,是更冷酷的回应。
黑影中的一人抬起脚,看准位置,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狠狠踩下!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狭窄的胡同里格外刺耳。紧接着,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落在另一条腿上。
“咔嚓!”
又是一声!
“啊——!!!”
麻袋里爆发出撕心裂肺、几乎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那叫声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绝望,在安静的胡同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聋老太的身体在麻袋里剧烈地抽搐、蜷缩起来。
“这只是利息。我们走。”
那冰冷的嗓音再次响起,不带丝毫情感,仿佛刚才只是踩断了两根枯枝。
脚步声迅速远去,消失在胡同深处,只留下地上一个不断扭动、发出非人哀嚎的麻袋团。
“啊啊啊……我的腿……救命……痛死我了啊……”
过了好一会儿,麻袋口才被一只颤抖、沾满灰尘和血迹的手扒开,露出聋老太那张因剧痛而扭曲变形、涕泪横流的老脸。她脸色惨白如纸,额头冷汗涔涔,眼神涣散,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痛苦呻吟和断续的呼救:
“救……命啊……来人……送我去医院……打死人啦……”
凄惨的呼救声终于引来了路人。一个骑着自行车路过的中年男人最先听到,停下车跑过来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哎哟!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您这是……”
“我……我腿断了……被……被人打了……送我去医院……求求你……” 聋老太看到有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哭嚎着哀求。
“快!来人搭把手!” 那热心男人见状,也顾不得多问,立即朝胡同两头招呼。很快,又跑过来两个听到动静的街坊。
“造孽啊!谁下手这么狠?”
“别问了,先送医院要紧!”
“来来,小心点抬……”
这个年代,人心尚未被后来的某些东西浸染,热心肠的人还是多数。几个人七手八脚,小心翼翼地抬起疼得几乎昏厥过去的聋老太,找来一辆板车,匆忙朝着最近的医院赶去。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门口,一大妈正伸长了脖子,焦急的等待着。
她脸上写满了疲惫,易中海、贾东旭和贾张氏三个,已经决定出院了,光靠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把人弄回来?花钱请板车容易,可到了医院,上下车、搀扶安置,总得有个男人搭把手才稳妥。
所以一大妈才想到请三大爷闫埠贵帮忙,毕竟只要给钱,三大爷给你服务得明明白白。
终于,胡同口出现了闫埠贵那熟悉的身影,正漫步着朝着四合院走来,比平时下班似乎还早了一点。
“三大爷!三大爷!您可算回来了!” 一大妈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小跑着迎了上去,那份急切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闫埠贵媳妇杨瑞华在等他。
闫埠贵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心里那根“警惕”的弦立刻就绷紧了。他是什么人?雁过拔毛,粪车路过都得尝尝咸淡的主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一大妈平时虽然还算客气,可也没这么热情过,一看就是有事相求,而且八成是麻烦事。
“哦,是一大妈啊。” 闫埠贵停下脚步,脸上挤出点笑容,但眼神里满是探究,“您这是……有什么事吗?” 语气里的防备几乎不加掩饰。
一大妈陪笑道:“三大爷,可不是有事求您嘛!这不,医院通知了,老易、东旭还有贾家嫂子,他们仨……今天可以出院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闫埠贵的脸色,果然看到对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显然是嫌麻烦。
一大妈不再犹豫,迅速从兜里摸出早就准备好的钱,动作隐蔽但又足够让闫埠贵看清数额,直接塞了过去:“三大爷,您也知道,他们仨这情况,两个腿脚不利索,一个胳膊吊着,光靠我实在弄不回来。想请您帮个忙,去叫三架板车,把他们从医院拉回来。”
闫埠贵只觉得手心一沉,手指飞快地捻了一下——三万五千块!这数目让他心头猛地一跳!叫三辆板车,就算现在人工涨价,撑死了两万块顶天,这明显是连“请人帮忙”的劳务费都算在里面了,而且给得相当“厚道”!
一瞬间,闫埠贵脸上的警惕、疏离、以及那点不耐烦,如同春风化雪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咧开,眼睛眯成了缝,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无比热忱、急公好义的气场:
“哎呀!一大妈您看您这话说的!太见外了不是?!” 他嘴上推辞着,手上的动作却快如闪电,那叠钞票已经稳稳当当地滑进了他自己的中山装内兜,仿佛生怕一大妈反悔。
“街里街坊的,互相帮助那不是应该应分的嘛!易师傅和贾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咱们作为邻居,能搭把手肯定得搭把手!您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叫人,保证找最稳妥、价格最公道的板车!”
他拍着胸脯,那叫一个义不容辞。一边说着,脚下已经生风,转身就去张罗去了。心里的小算盘早就打得噼啪响:叫板车?他有门路!别人叫一趟可能要一万,他闫埠贵出马,凭着他小学老师那点“体面”和善于讨价还价的本事,六千五、七千块准能拿下!三辆车,两万出头搞定,这一转手,净赚一万多!这买卖,太划算了!
很快,闫埠贵便以八千块一趟的价格带着三名板爷回来了,他纯赚一万一。
一大妈见到板爷回来了,又道:“三大爷,还有个事儿得麻烦您。板车叫来了,您……您能不能也跟着一起去趟医院?帮着搭把手,上下车、搀扶一下,我一个女人家,实在弄不动他们三个……”
要是没收到那笔“厚道”的钱,闫埠贵准保会找借口推脱,什么学校还有事啦,身体不舒服啦。可现在,兜里揣着“巨款”,他只觉得浑身是劲,服务意识空前高涨。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闫埠贵把胸脯拍得更响了,脸上笑得像朵怒放的老菊花。
随即几个人便朝着医院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