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目送何雨柱兄妹俩消失在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嘴角撇了撇,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这两天她已经琢磨明白了——只要自己针对何雨柱那小子,准没好事。
“哼,小畜生现在翅膀硬了......”贾张氏小声嘀咕,转念一想,又把注意力转回院子里这些“好糊弄”的人身上。
她拄着拐杖,得意地环视一圈,故意把打着石膏的腿往前伸了伸,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你们说,这国家说的三个月的口粮,究竟什么时候发呢?”贾张氏刻意放软了声音,但那语调却矫揉造作得让人起鸡皮疙瘩,“哎呀,是每个人三个月口粮呢,还是每个家庭三个月口粮?好难猜呀——”
蛮横无礼的贾张氏,竟然也茶里茶气起来,让周围的大妈们一阵鸡皮疙瘩。但是他们反驳又反驳不过,谁让他们不聪明,知道的又少呢。但,闫埠贵却不惯着贾张氏,没错,闫埠贵正好回到,又正好听到了贾张氏的这番话
他刚才在校门口被何雨柱噎了一通,心里正憋着火呢,现在又听见贾张氏在那儿大放厥词。眼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贾张氏,你还不知道吧?”阎埠贵凑过去,脸上带着那种“我掌握了独家消息”的表情。
贾张氏斜眼看他:“不知道什么?”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量,好让全院的人都能听见:“今天《最高日报》头版刊登了最新政策——国家要严厉打击新型地主!”
“新型地主?”贾张氏一愣,“什么新型地主?”
“就是你这样的!”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镜片在夕阳下反着光,“明明在城里有正式工作,享受商品粮供应,却把农村户口留在原地,不亲自种地,反而把地租出去收租子!这不就是旧社会的地主做派吗?”
贾张氏的脸一下子白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可没胡说!”阎埠贵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折叠整齐的报纸,哗啦一声展开,“瞧见没有?《最高日报》!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国家说了,对于你们这种‘城乡两栖’的新型地主,原则上不追究,毕竟土地所有权还是你们的。但是——”
他故意顿了顿,满意地看着周围聚拢过来的邻居们。
“但是,所有的农村福利政策,包括这次全国发放的三个月口粮,就没你们的份了!国家说了,这是为了防止有人钻政策空子,一边享受城市待遇,一边还要占农村的便宜!”
这话一出,整个中院炸了锅。
“真的假的?”王大妈第一个叫起来,“贾家嫂子,闹了半天你没资格领粮食啊?”
“我就说嘛!”刘大妈一拍大腿,“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两头好处都占?”
“闫老师,报纸真这么写的?”前院的孙家媳妇凑过来,想看看报纸。
阎埠贵把报纸举高,指着其中一段:“瞧这儿,‘对于户籍与居住地分离,且不从事实际农业生产的特殊情况......不纳入本次救济范围’。这说的不就是贾张氏你吗?”
贾张氏整个人都懵了。她呆呆地看着那份报纸,上面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但阎埠贵那斩钉截铁的语气,还有周围邻居们恍然大悟的表情,都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
“不......不可能......”她愤怒道,“国家怎么敢,我可是有农村户口的......”
“农村户口怎么了?”阎埠贵收起报纸,冷笑道,“农村户口就能钻空子占便宜了?贾张氏,我告诉你,这事要闹大了,别说粮食领不到,搞不好你农村那地都得收回去!”
“你放屁!”贾张氏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指着阎埠贵破口大骂,“阎老抠!放你娘的狗屁!你这就是嫉妒!嫉妒我们母子能领到免费粮食!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要不是腿断了,这会儿他已经扑上去了。
阎埠贵赶紧后退两步,却不忘补刀:“我可没胡说!《最高日报》就是这么写的!你要不信,明天自己去军管会问,哦,军管会也准备改街道办了!不过我劝你别去,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老贾啊——”贾张氏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你快上来看看吧!阎老抠这个抠门没屁眼的,他诅咒我们母子俩啊!你快上来把他带走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把阎埠贵吓得脸都绿了。他是读书人,最怕这种泼妇骂街的阵仗。
“真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阎埠贵丢下这句话,夹着公文包逃也似的往前院跑,那狼狈样惹得几个年轻媳妇捂嘴偷笑。
“看吧!看吧!他心虚了!他跑了!”贾张氏见状,立即止住哭嚎,得意洋洋地爬起来,“我就知道他是瞎编的!什么《最高日报》,他就是嫉妒!”
她拍拍身上的土,重新捡起拐杖,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这回,大妈们却不买账了。
“贾家嫂子,万一是真的呢?”王大妈似笑非笑地问。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贾张氏断然否认,“绝对是假的!阎老抠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抠门算计,见不得别人好!他就是故意气我!”
消息像长了脚似的,一个小时不到传遍了95号院周围。
这事儿说来也怪贾张氏自己。昨天她拄着拐杖在中院那一通炫耀,嗓门大得半个胡同都能听见。什么“双份粮食”、“烈属优待”、“农村户口还在”,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结果阎埠贵当场揭穿,说像她这种“城乡两栖”的根本没资格领救济粮。
这下可好,昨天被她恶心到的那些大妈媳妇们,今天可算找到报仇的机会了。
这不,贾张氏尿急刚拄着拐杖挪出四合院大门,就遇到了隔壁胡同的李大妈。
“哟,贾家嫂子,腿还没好啊?”李大妈挎着菜篮子,笑眯眯地打招呼,“听说你们家这次领不到三个月的免费口粮了?真是可惜了。”
贾张氏脸一黑:“你听谁瞎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啊。”李大妈装出一副同情的样子,“唉,你说你,要是不把农村那地租出去,自己回去种,这不就能领到了吗?可惜啊可惜......”
贾张氏气得手抖:“你个贱人懂个屁!我是实打实的农村户口!”
“农村户口有啥用?”李大妈撇撇嘴,“国家政策说了,得实际种地才算。你这种租地收租的,叫......叫什么来着?对,新型地主!地主还想领国家的救济粮?做梦呢!”
说完,李大妈挎着篮子扭着腰走了,留下贾张氏在原地气得直哆嗦。
这还没完。
走到胡同口的小卖部,几个正在买酱油的大妈看见她,互相使了个眼色。
“贾张氏来了。”
“就是她啊?听说她想占国家便宜,结果被政策卡住了?”
“可不是嘛,昨天阎老师都给她念报纸了,她还死不承认。”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贾张氏听见。
贾张氏握紧了拐杖,指甲掐进木头里。她想骂人,可对方人多势众,她一个人骂不过。
小卖部的王婶还算厚道,没跟着议论,只是问:“贾家嫂子,买点什么?”
“买个屁。”贾张氏没好气地说。
随后贾张氏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压低的笑声。
她猛地回头,那几个大妈立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笑什么笑!”贾张氏终于忍不住了,“一群长舌妇!见不得别人好是吧?”
“哎哟,我们哪敢啊。”一个大妈阴阳怪气地说,“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比得上您啊,又是城里人又是农村人,两头都想占。”
“你——”贾张氏气得胸口起伏。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王婶打圆场,“贾家嫂子,你快回去吧,腿还没好利索呢。”
贾张氏狠狠瞪了那几个大妈一眼,拄着拐杖走了。她能感觉到背后那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她背上。
这一路,她遇到了六七拨人,每一拨都要“关心”一下她领救济粮的事。话里话外,都是嘲讽和幸灾乐祸。
等走到胡同尽头的公共厕所时,贾张氏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
“贾张氏,听说你领不到救济粮了?”厕所门口遇到的前院孙家媳妇“关切”地问。
“滚!”贾张氏终于爆发了,声音尖利得吓人,“都给我滚!我的事用不着你们管!”
孙家媳妇吓了一跳,嘟囔着“好心当成驴肝肺”,赶紧溜了。
贾张氏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阳光照在她脸上,那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显得格外狰狞。
“阎老抠......都是阎老抠......”贾张氏咬着牙,眼里冒出凶光。
她猛地转身,拄着拐杖就往回走。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可她完全顾不上疼了。
她现在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找阎埠贵算账!
......
四合院里,阎埠贵正在自家门前侍弄那几盆宝贝花草。这是他的命根子,每天都要精心照料。
三大妈在屋里做饭,油烟从窗户飘出来,带着炒白菜的香味。
“阎老抠!你给我滚出来!”
一声尖锐的嘶吼打破了院子的宁静。
阎埠贵手一抖,差点把花盆打翻。他抬头一看,贾张氏正站在中院,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他,那张脸因为愤怒而涨成了猪肝色。
院子里的邻居们听到动静,纷纷探出头来。
易中海也拄着拐杖从中院出来,皱眉道:“贾家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贾张氏扯着嗓子,“我要找阎老抠算账!都是因为他胡说八道,现在整个胡同都在笑话我!我的名声都坏了!”
阎埠贵放下花洒,推了推眼镜,强作镇定:“贾张氏,我只是说了事实,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事实?什么狗屁事实!”贾张氏拄着拐杖往前冲了几步,“你就是嫉妒!嫉妒我们母子能领救济粮!故意编瞎话坏我名声!我告诉你,今天你必须赔偿!没有一百万块,我跟你没完!”
“一百万?”围观的邻居们一阵惊讶。
阎埠贵也被这数字气笑了:“贾张氏,你疯了吧?还一百万,我没错,一毛我都不会给你。”
“我不管!”贾张氏耍起无赖,“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闫埠贵也怒了道:“你吊,你不怕死你就吊。”
易中海的脸色沉了下来:“贾家嫂子,话不能乱说。老阎就是说了报纸上的政策,怎么就成逼死你了?”
“就是!”前院的王大妈看不下去了,“昨天我们都听见了,闫老师就是念了报纸,又没添油加醋。你自己想占国家便宜没占成,怪得了谁?”
“放你娘的屁!”贾张氏转头就骂,“你们都是一伙的!合伙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老贾啊——”
她又开始那套了。
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你死得好惨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阎老抠快把我们欺负灭门了——你快上来把他们一家带走吧——”
哭声凄厉,在院子里回荡。
阎埠贵脸都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