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栀觉得,沈司珩最近可能不是在吃醋,而是直接把太平洋的海水都灌进了脑子里,还是陈酿了八百年的那种,随便晃一晃都能掀起滔天酸浪。
自打那天她“无意间”提及孤儿院里“安静看书的漂亮小男孩”之后,沈司珩周身的气压就持续稳定在“北极圈永夜”级别。虽然他没再提什么《注意事项十八条》,但那无声的冷气和时不时扫过来的、带着审视与不悦的眼神,比任何明文规定都更具压迫感。
林栀倒是乐得清静(?),反正她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心扑在和顾瑾之团队的合作上。不得不说,抛开沈司珩那点莫名其妙的醋意不谈,与顾瑾之的合作确实进展神速,灵感碰撞之下,几个关键的技术难点都找到了突破方向。
这天,她正和顾瑾之团队进行每周的例行视频会议,讨论到一个关键的数据模型优化方案。顾瑾之在屏幕那头提出了一个非常新颖的算法思路,林栀听得双眼放光,仿佛看到了论文发表时的鲜花与掌声。
“顾教授,您这个想法太棒了!”她忍不住赞叹,语气里满是遇到知音(学术上的)的兴奋,“如果结合我们之前采集的微生物群落数据,说不定能构建出更精准的预测模型!”
顾瑾之温和地笑了笑,推了推金丝边眼镜:“林小姐过奖了,是你的前期工作扎实,才给了我这个思路发挥的空间。如果方便的话,下周我可以安排时间,我们当面深入探讨一下这个模型的细节?有些参数,线上沟通可能不够直观。”
当面探讨?林栀心里的小算盘啪啦一响——效率更高啊!还能顺便蹭顾教授一顿学术大餐(字面意思)!她几乎不假思索就要答应:“好……”
“好啊。”
一个低沉、冷冽、带着不容置疑权威的男声,突兀地介入了视频会议,硬生生截断了林栀尚未完全出口的“啊”字。
林栀:“!!!”
顾瑾之:“???”
视频会议界面里,顾瑾之那边的团队成员也明显愣住了。
只见沈司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林栀的身后。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面无表情,像是刚刚结束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连领带都系得一丝不苟。他就那么自然而然地站在林栀的椅子后面,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椅背上,目光平静地看向屏幕里的顾瑾之,仿佛他才是这个会议的主持人。
“顾教授,久仰。”沈司珩微微颔首,语气疏离而礼貌,却自带一股迫人的气场,“我是沈司珩,林栀女士的丈夫,也是她目前所有研究项目的……唯一且最大的投资方。”
他刻意加重了“唯一且最大”这几个字,像是在圈定领地、宣示主权的雄狮。
林栀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像是抵着一座移动冰山,凉飕飕的。她僵硬地转过头,用眼神疯狂示意:大哥!你在搞什么飞机?!我们在开学术会议!很严肃的!
沈司珩垂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闭嘴,看我操作。
顾瑾之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短暂的错愕后,迅速恢复了镇定,隔着屏幕对沈司珩礼貌地笑了笑:“原来是沈总,幸会。早就听闻沈总眼光独到,没想到对植物生物技术领域也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兴趣,是建立在价值和潜力之上的。”沈司珩语气平淡,像是在进行商业评估,“我太太的项目,展现了足够的价值和潜力。因此,我决定以个人名义,追加一笔投资,并亲自加入项目组,担任……特别顾问。”
林栀:“!!!” 特别顾问?!您老人家连光合作用和呼吸作用哪个释放氧气都未必分得清吧?!你这是来当顾问还是来当监工的?!
顾瑾之脸上的笑容似乎僵硬了零点一秒,但依旧保持着风度:“有沈总这样实力雄厚的合作伙伴加入,是我们的荣幸。只是不知道沈总对项目本身……”
“细节不必赘述。”沈司珩直接打断了他,语气带着一种上位者特有的、懒得听废话的干脆,“我会让我的助理陈序与你们对接,了解项目进展和资金需求。至于下周的当面探讨……”
他顿了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林栀瞬间绷紧的后颈,然后重新看向顾瑾之,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地点就定在沈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顶层会议室。时间,由我的助理统一协调安排。”
林栀:“……” 得,连见面地点和时间都被“统一安排”了!这哪里是加入项目组,这分明是直接接管!
顾瑾之沉默了几秒,镜片后的目光微微闪动,最终还是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好的,那我们等候陈助理的通知。”
“嗯。”沈司珩满意地点点头,仿佛只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工作安排。他甚至还“体贴”地补充了一句:“顾教授和团队远道而来,沈氏会安排好一切接待事宜,务必让各位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这话听起来客气,但结合他刚才那一系列强势操作,怎么听都像是“在我的地盘上,都给我老实点”的潜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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