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内瓦,“栀子与司南”基金会总部挂牌仪式的早晨,林栀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盯着三套衣服已经纠结了二十分钟。
“这套太正式,像去联合国开会;这套太随意,像去咖啡馆写论文;这套……”她拎起第三套深蓝色西装套裙,“好像又回到了罗森塔尔家族委员会,自带‘我要舌战群儒’的气场。”
沈司珩从身后走过来,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看着镜子里纠结的两个人影:“那就别选了。穿那件。”
他指向衣帽间角落——那里挂着林栀第一天搬进他公寓时穿的那件白衬衫和牛仔裤,洗得有些发白,但熨烫得平整。
林栀愣住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穿的衣服。”
“嗯。”沈司珩的嘴角弯起一个微小的弧度,“那天你被苏晓晓拉来‘偶遇’我,紧张得把咖啡洒在了衬衫上,还硬说是‘最新流行泼墨艺术’。我当时想,这姑娘要么是演技天才,要么是真心大。”
林栀的脸红了:“你还记得?”
“记得每一个细节。”沈司珩拿起那件白衬衫,展开,在衣领处轻轻一点,“这里,咖啡渍。当时我想,敢在我面前假装偶遇还把咖啡洒自己身上的人,要么蠢得可爱,要么勇敢得惊人。后来证明,你是后者。”
他把衬衫递给她:“就穿这个。让所有人看看,栀子与司南基金会的创始人,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科学家或贵族千金,就是一个会洒咖啡、会纠结穿什么、但始终坚持做对的事的普通人。”
林栀接过衬衫,眼眶有点发热:“沈司珩,你今天情话浓度超标了。”
“因为今天是重要日子。”沈司珩理所当然地说,“挂牌仪式,媒体云集,全球直播。这种场合,需要一些真情实感来平衡商业和政治的虚伪——这是陆北辰说的,我觉得有道理。”
门被敲响,陆北辰的声音传来:“二位,准备出发了!还有,林栀,伊丽莎白让我提醒你,演讲稿里那段关于‘开源科学的伦理边界’可能太学术了,她建议加个例子,比如内罗毕的咖啡树项目——”
“已经在改了。”林栀对着门外喊,然后小声对沈司珩说,“他什么时候成了我的秘书了?”
“从你答应让他当基金会CTO开始。”沈司珩帮她整理衬衫领子,“他说这是‘技术入股’,得对得起股份。虽然我觉得他主要是想名正言顺地黑进更多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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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内瓦万国宫旁边的基金会总部大楼前,已经聚集了上百人。媒体区架满了摄像机,嘉宾区坐着各国科研机构代表、NGO负责人,以及——林栀惊讶地发现——玛丽教授从内罗毕飞来了,哈德利爵士拄着拐杖站在前排,连杜邦教授都从巴黎赶来了。
“这阵容,”陆北辰在她耳边小声说,“堪比G7峰会。刚才我看到BBC的记者在查你的维基百科词条,表情像在查超人真实身份。”
林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演讲稿。白衬衫和牛仔裤在一众西装礼服中确实醒目,但她不后悔——沈司珩说得对,做自己最重要。
挂牌仪式由伊丽莎白主持。她今天穿了身简洁的深红色套装,站在麦克风前,气场全开:“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到‘栀子与司南’基金会成立仪式。今天,我们不是来庆祝一个组织的诞生,而是来见证一个理念的落地:科学可以开放,可以共享,可以服务于所有人,而不仅仅是少数特权者。”
她简单介绍了基金会宗旨,然后请林栀上台。
林栀走上台,聚光灯打在她身上。她能看到台下沈司珩鼓励的眼神,陆北辰比着“加油”的手势,玛丽教授竖着大拇指。
“谢谢伊丽莎白博士。”她开口,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广场,“也谢谢每一位来到这里的人。我知道,你们中有人支持我们,有人质疑我们,有人只是好奇。但无论如何,你们来了,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她看向镜头,也看向现场的所有人:“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把辛苦研究出来的技术免费公开?为什么要把商业价值数千万甚至数亿的成果分享给所有人?我的答案是:因为这些技术从来就不只属于我一个人。”
她调出身后大屏幕上的图片:“这些是我外婆的手稿。她在简陋的实验室里,用最基础的设备,做出了开创性的发现。但她没有申请专利,没有成立公司,而是选择把成果记录下来,留给后来的人。”
下一张照片是她母亲的笔记:“这是我母亲的研究。她穷尽一生,试图找到安全使用这些技术的方法。她也没有垄断,而是选择把问题公开,希望有人能解决。”
第三张是“永恒”昙花在伦敦园艺展上绽放的照片:“这是我的工作。建立在她们的基础上,也建立在全球无数同行的研究成果之上。科学从来就是接力赛,每个人都是在前面人的肩膀上,才能看得更远。”
她顿了顿,声音更坚定:“所以,开源不是慷慨,是责任。分享不是施舍,是传承。‘栀子与司南’基金会要做的,就是搭建一个平台,让这种传承更顺畅,让接力棒能传到更多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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