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郊外的罗森塔尔家族城堡,在清晨薄雾中看起来像一幅中世纪的油画——如果你忽略城堡外围那圈高科技安防系统、每隔五十米一个的监控探头、以及停车场里那些低调但车牌号一个比一个吓人的豪车的话。
“我算是明白了,”陆北辰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窗外缓缓打开的铸铁大门,“有钱人的祖产不是拿来住的,是拿来拍《权力的游戏》的。这地方拍个古堡谋杀案都不用布景,直接开机就行。”
林栀坐在后排,膝盖上放着那个特制的运输箱,里面是“永恒”昙花和全套展示设备。她今天穿了身简洁的深蓝色套装,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看起来既专业又不可侵犯——这是沈司珩的建议:“在敌人地盘上,气场就是第一道防线。”
“紧张吗?”沈司珩问她。他今天穿了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领带是低调的暗纹,但陆北辰悄悄告诉她,那布料的价格够买辆入门级跑车。
“有点。”林栀老实承认,“但更多的是……兴奋。像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学术答辩,只不过评委席上坐着一半想把我赶出去的人。”
沈司珩握了握她的手:“记住,你是来展示成果的,不是来寻求认可的。他们接不接受,不影响事实。”
车子驶过长长的林荫道,最终停在城堡主楼前的圆形广场上。一个穿着传统制服、但耳朵里戴着隐形耳麦的管家迎上来,用无可挑剔的礼貌和零下十度的语气说:“林博士,沈先生,请跟我来。委员会会议将在九点半开始,在此之前,您需要在侧厅等候。”
他看了一眼林栀手里的运输箱:“这是?”
“‘永恒’昙花。”林栀平静地说,“我要在委员会面前展示它。”
管家皱了皱眉:“会议议程里没有这项安排。按照规定,所有展示物品都需要提前报备,并且通过安全检查。”
沈司珩上前一步,递过去一份文件:“这是伊丽莎白·冯·罗森塔尔女士签字的许可,以及苏黎世大学植物学系出具的检疫证明。根据家族委员会章程第17条第3款,特邀专家有权携带‘与议题直接相关的教学或展示材料’。”
管家接过文件仔细查看,表情明显不悦,但挑不出毛病。他最终点头:“请跟我来。物品需要额外安检。”
安检室设在地下,与其说是安检,不如说是个小型实验室。三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人员围着运输箱,用各种仪器扫描、采样、测试。
“花粉传播风险评估。”一个技术人员面无表情地解释,“防止外来物种污染本地生态。”
“它是昙花,”林栀耐心地说,“在瑞士户外根本活不过冬天,更不可能造成物种入侵。”
“规定就是规定。”技术人员不为所动。
陆北辰通过林栀耳内的微型通讯器小声吐槽:“我看他们就是故意刁难。要不要我‘帮’他们一下?比如让扫描仪突然死机什么的?”
“不用。”林栀用几乎不可察的幅度摇头,“按程序走。”
漫长的二十分钟后,运输箱终于通过了所有检查。但管家又提出了新要求:“抱歉,城堡主厅是历史保护建筑,不允许使用现代电子设备。您的展示如果需要灯光或投影……”
“不需要。”林栀打开运输箱,取出一个精致的木制展示架,上面固定着那株“永恒”昙花,“自然光就够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真正的美不需要人工修饰。就像真正的科学,不需要故弄玄虚。”
管家被噎了一下,最终点头:“请跟我来。”
他们被带到城堡西翼的一个小侧厅。房间里摆着几张古董沙发,墙上挂着历代家族成员的肖像画,目光严肃地盯着来访者。窗户正对着花园,能看到精心修剪的玫瑰丛和一座大理石喷泉。
“请在这里等候。”管家离开,门被轻轻关上。
门关上的瞬间,陆北辰的声音就在耳麦里响起:“我进来了。城堡的WiFi防护比我预想的弱——可能觉得没人敢在这里搞事。监控系统已经接管,你们所在的房间有三个隐藏摄像头,音频采集半径十米。需要我屏蔽吗?”
“暂时不用。”沈司珩说,他在房间里慢慢踱步,检查每一个角落,“让他们看。有时候,光明正大比隐藏更有威慑力。”
林栀把运输箱放在桌上,小心地调整昙花的角度,让自然光能照到花瓣。花已经开了五个小时,按照预测,还能再开一小时左右——刚好覆盖会议时间。
“它会坚持住的,对吧?”她轻声问,不知道在问谁。
“它比你想象的坚强。”沈司珩走到她身边,“就像你一样。”
九点二十五分,管家再次出现:“委员会请二位前往主厅。”
主厅是一个挑高超过十米的宏伟空间,巨大的水晶吊灯下,一张长达二十米的橡木长桌旁已经坐了十几个人。清一色的深色西装,年龄从四十到八十不等,表情各异——有的好奇,有的冷漠,有的明显带着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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