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萨沃伊酒店的总统套房里,此刻的氛围介于“庆功派对”和“作战会议室”之间——取决于你看的是哪个角落。
东南角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香槟和一瓶据说是哈德利爵士私人酒窖送来的勃艮第红酒。陆北辰正对着一块装饰着金箔的巧克力蛋糕进行“科学研究”:“你们说,这玩意儿上面是真金吗?能吃吗?吃下去会不会拉出带闪光的——”
“陆北辰。”沈司珩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我们在讨论正事。”
“我也是正事啊!”陆北辰理直气壮,“食品安全问题,很重要好吗?而且万一这是某种新型追踪剂呢?镀金纳米粒子,吃下去在体内发光,方便敌人定位——”
林栀从笔记本电脑前转过脸,忍俊不禁:“那敌人定位你干什么?偷你的比特币钱包密码吗?”
“嘿!我的密码可是——”陆北辰话到一半紧急刹车,警惕地环顾四周,“差点上当。想套我密码?没门!”
沈司珩揉了揉太阳穴,继续看手中的财务报表。这些是陆北辰刚从“金冠园艺”和几十个关联公司的服务器里“借”出来的数据,经过清洗整理后,呈现出一幅令人不安的图景。
“过去十八个月,‘金冠园艺’收到了来自七个离岸账户的注资,总额超过三千万欧元。”沈司珩指着屏幕上的资金流向图,“这些账户层层嵌套,最终溯源到——”
他顿了顿,看向林栀。
林栀已经猜到了:“罗森塔尔家族。”
“准确说,是保守派控制的家族信托基金。”沈司珩调出另一份文件,“奥托·冯·罗森塔尔死后,他的儿子小奥托接管了这部分资产。但有趣的是——”他放大一个时间节点,“注资频率和金额在奥托死后不仅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陆北辰终于放弃了研究他的蛋糕,凑过来看:“所以幕后黑手不是老奥托,是小奥托?那个在家族会议上公开叫嚣要‘清除基因编辑污点’的家伙?”
“表面上是。”沈司珩手指划过屏幕,“但你看这里,第三季度这笔五百万欧元的转账,付款方不是家族信托,而是这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绿洲生物科技’。”
他点开公司资料:注册资本只有一万美元,没有实际业务,只有一个邮箱地址和一位名义上的董事——某个已经去世三年的前银行职员。
“典型的空壳公司。”林栀皱眉,“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常规手段查不到。”陆北辰咧嘴笑,“但我有不常规的手段。”
他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屏幕上代码滚动,各种窗口弹出又关闭。几分钟后,他吹了声口哨:“找到了。这家公司的注册代理人在去年换过一次,新代理人的IP地址曾经登录过一个加密邮箱,而那个邮箱——”
他故意停顿,卖了个关子。
沈司珩看着他:“说。”
“那个邮箱的主人在暗网论坛上发过一个帖子,询问‘如何安全地跨国转移大额资金而不被追踪’。”陆北辰调出帖子截图,“发帖时间是两年前,但重点是——回复他问题的人,使用的加密签名,和我们在阿尔卑斯山实验室里发现的某个设备固件签名一致。”
房间里安静下来。
林栀感觉脊背发凉:“你是说……‘园丁’组织?”
“**不离十。”陆北辰收起玩笑的表情,“保守派和‘园丁’有勾结。老奥托可能只是明面上的旗手,真正的操纵者是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
沈司珩站起身,走到窗边。伦敦的夜景在脚下铺展,泰晤士河像一条黑色的缎带,串起两岸的灯光。但这璀璨之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交易?
“动机呢?”林栀问,“‘园丁’组织不是反对所有基因编辑吗?为什么要支持‘金冠园艺’窃取我的技术?这说不通。”
“除非——”沈司珩转身,眼神锐利,“他们的目的不是窃取技术,而是破坏。”
他走回桌前,调出“金冠园艺”的研发记录:“看这里。他们拿到你的数据后,并没有真正投入研发。所谓的‘不朽’昙花,只是在普通昙花基础上做了些表面改良,根本没有用到核心技术。他们的重点一直放在——攻击你。”
陆北辰明白了:“所以他们资助‘金冠园艺’,不是为了培育竞争对手,而是为了制造一个攻击你的工具。干扰运输、抹黑舆论、法律诉讼……所有动作都是为了拖垮你,让你无法继续研究。”
“因为你的研究威胁到了他们。”沈司珩看着林栀,“不是商业威胁,是理念威胁。你证明了基因编辑可以安全、透明、用于公益。而这,正是‘园丁’最害怕的——他们需要制造恐惧,需要让人们相信基因编辑是危险的、不可控的、只能被少数人掌握的禁忌技术。”
林栀感到一阵荒谬的寒意。所以她所做的一切——开源技术、公开数据、支持公益项目——在那些人眼里,不是科学进步,而是对某种“秩序”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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