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的木马程序在敌方系统里潜伏了七十二小时后,传回的第一份情报让控制室里的三人面面相觑。
“这不可能。”陆北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残影,“我设计的追踪协议是单向加密的,他们怎么可能发现?”
屏幕上,木马程序传回的数据流显示,对方不仅发现了植入的程序,还故意喂养了虚假信息——包括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秘密实验室”地址,一套完全错误的安防系统图纸,以及几张经过深度伪造的“沈司珩与神秘人会谈”的照片。
“他们知道我们在钓鱼。”沈司珩冷静分析,“所以将计就计,反喂给我们假情报。”
林栀看着那些伪造的照片——技术确实高超,连沈司珩眼角那道极浅的疤痕都完美还原。“那蓝色帽子男下载的数据呢?也是假的?”
“不,那部分是真的。”陆北辰调出另一组数据,“他们确实如获至宝地分析了植物细胞修复机制,还召开了三次内部研讨会。但与此同时,他们分出了一支小组专门‘伺候’我们的木马——用虚假信息迷惑我们,掩护真正的行动。”
他放大一张卫星地图:“看这里,木马标记的‘主要据点’在城东废弃工厂区,但热成像显示那里只有几个流浪汉和野猫。而这里——”他指向城西一处普通住宅小区,“虽然没有任何电子信号异常,但最近一周的快递记录显示,那里收到了至少三十箱‘实验室设备’和‘电子元器件’。”
“声东击西。”沈司珩点头,“所以我们的诱饵计划,实际上只成功了一半。”
“更糟的是,”陆北辰的表情难得严肃,“他们可能通过木马反向追踪,定位到了我们的服务器位置。昨晚联盟的防火墙拦截了十七次针对性攻击,虽然都挡下来了,但攻击手法越来越接近核心层。”
控制室里安静了几秒。窗外的北京下起了小雨,雨滴打在玻璃上,发出细密的声响。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林栀总结,“我们知道他们在用假情报迷惑我们,他们可能知道我们知道他们在用假情报迷惑我们,而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真正想干什么。”
陆北辰眨了眨眼:“林博士,你这话说得像绕口令,但……基本正确。”
沈司珩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雨中的植物园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水汽中,新栽的树木在风中轻轻摇摆。“他们真正的目标不会变——还是‘生命酶’的完整数据。既然直接强攻失败,技术窃取被反制,那下一步……”
他转过身,眼神锐利:“会是绑架。绑架关键人员,逼问数据。”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林栀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看了一眼沈司珩,按下免提。
“林栀博士吗?”电话那头是个温和的男声,说着一口标准但略带口音的普通话,“我是《自然》杂志亚洲区的编辑,我们在整理一期关于植物修复技术的专题,想邀请您做个专访。不知道您明天下午是否有时间?”
林栀和沈司珩交换了一个眼神。“请问您贵姓?”
“我姓罗森塔尔,汉斯·罗森塔尔。”对方的声音依然温和,“当然,这是我的德文名。我在中国生活很多年了,中文名是罗森。您可以直接叫我罗编辑。”
罗森塔尔。这个姓氏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
“抱歉,我明天行程已满。”林栀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如果您需要,可以先联系我的助理预约。”
“理解理解。”对方很好说话,“那您什么时候方便?下周也可以。这个专题对我们很重要,主编特意叮嘱一定要采访到您。”
又客气了几句后,电话挂断。陆北辰已经在追踪这个号码:“虚拟号码,通过至少五个服务器跳转,最后信号源在……上海?不对,是伪造的定位。真正的通话地点应该就在北京,甚至可能就在海淀区。”
“《自然》杂志确实有计划做植物修复专题。”林栀查了查邮箱,“他们两周前给我发过邀请函,但我以研究繁忙为由婉拒了。”
“所以这个汉斯·罗森塔尔可能是真的杂志编辑,也可能是冒牌货。”沈司珩分析,“如果是真的,说明罗森塔尔家族已经渗透到了正规学术机构;如果是假的,说明他们连我们的学术往来都调查清楚了。”
雨下得更大了。陆北辰突然指着监控屏幕:“有情况!植物园后门,一辆黑色SUV停了十分钟,没下人,但引擎一直开着。车牌是套牌,车型是常见的租赁款,但轮胎……看这里,放大。”
他放大画面:SUV的轮胎花纹很深,是专业的越野胎,与车身明显不匹配。更关键的是,轮胎缝隙里卡着一些红褐色的泥土——那种泥土在北京很少见,更像是……山区特有的土质。
“他们在踩点。”沈司珩立刻判断,“而且可能不止这一处。陆北辰,调取植物园周围三公里内所有监控,找类似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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