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的反击如同精密的外科手术,悄无声息却招招致命。关于赵鹏在澳门豪赌并涉嫌洗钱的匿名材料,被巧妙地递送到了几家颇具影响力的财经调查记者手中。同时,沈氏暗中支持的几个环保和劳工权益组织,开始对鼎泰旗下几个存在隐患的工厂进行持续施压和曝光。
这些动作并未直接冲击鼎泰的核心业务,却像不断渗入船舱的积水,持续消耗着赵铭的精力,侵蚀着鼎泰的公众形象。鼎泰的股价开始出现更明显的波动,一些原本摇摆的合作方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
赵铭显然感受到了压力,试图反击,却发现沈瓷的防守固若金汤,而且总能预判他的出手,提前设下陷阱。几次交锋下来,鼎泰非但没占到便宜,反而又损失了几个重要项目。赵铭终于意识到,这个年轻的对手,远比他想象的要难缠和老辣。愤怒和焦躁开始在他心中滋生。
与此同时,凌景宿所在的医疗AI项目,也迎来了一个关键的十字路口。
米勒教授在峰会结束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中国,而是受邀在几所顶尖高校进行学术交流。他显然对凌景宿在基金会评估的那个神经修复材料项目,以及沈氏支持的医疗AI研究产生了浓厚兴趣。通过官方渠道,米勒教授的团队向凌景宿所在的医院和基金会都发出了合作邀请,希望能共同成立联合实验室,深入研发。
这本来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能够引进国际顶尖的技术和资源。然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家背景深厚、与鼎泰集团关系密切的国际医疗投资公司——“环球健科”,也找上门来,表达了强烈的投资甚至收购意向,开出的价码高得惊人。
“环球健科的代表私下接触了团队里几个核心成员,开出的个人条件非常优厚。”项目组长老陈在向凌景宿和院方领导汇报时,语气带着担忧,“他们明确表示,希望获得技术的独家授权,甚至整体收购项目团队。我担心……会动摇军心。”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谁都明白,“环球健科”此刻出现,绝非偶然。这显然是赵铭在正面商业战场受挫后,使出的又一记阴招——釜底抽薪,直接抢夺沈氏未来重要的技术增长点。
凌景宿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他不在乎商业博弈,但他在乎这个倾注了团队无数心血的项目。一旦被“环球健科”这样的资本巨鳄收购,技术发展的方向很可能不再由科研本身主导,而是完全服务于商业利益和短期回报,这背离了项目初衷。
“米勒教授那边的合作意向呢?”一位院领导问道。
“米勒教授代表的是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合作模式更倾向于共同研发,知识产权共享,但过程会更严谨,决策也会受到学术共同体的制约,不如资本收购来得‘痛快’。”老陈解释道。
换句话说,一边是可能失去主导权但短期利益巨大的资本收购,另一边是过程漫长但能保持学术独立性的国际合作。
压力来到了凌景宿这边。作为项目的技术核心和基金会顾问,他的意见至关重要。
晚上,凌景宿和沈瓷难得地都在家吃晚饭。饭桌上,凌景宿提到了项目面临的抉择,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他内心的困扰。
沈瓷给他夹了一筷子菜,看似随意地问:“你自己怎么想?”
凌景宿沉默了片刻,放下筷子,看向沈瓷:“从技术发展的角度看,与米勒教授的合作更有利。他们的基础研究更扎实,合作能帮助我们少走弯路。资本收购……短期内看似风光,但长远看,可能会扼杀创新的多样性。”
他没有提鼎泰,没有提赵铭,只从纯粹的技术角度分析。
沈瓷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软成一片。他的凌医生,即使在复杂的局面中,依然坚守着对技术和专业的纯粹信仰。
“那就按你觉得对的方向去做。”沈瓷的语气没有任何犹豫,“不用担心‘环球健科’或者任何其他资本的压力。你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其他的,交给我。”
他的话语带着强大的底气和无条件的支持。凌景宿望着他,心中的那点不确定瞬间烟消云散。他点了点头:“好。”
他知道,沈瓷说“交给我”,就意味着他会扛下所有来自资本和竞争对手的明枪暗箭,为他扫清障碍,让他能心无旁骛地追求技术的极致。
“不过,”沈瓷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略带冷意的弧度,“赵铭既然把手伸得这么长,我们也不能让他白忙活一场。”
凌景宿疑惑地看着他。
沈瓷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又给他盛了碗汤:“多吃点,你最近又瘦了。”
几天后,在沈瓷的授意和沈氏基金会的斡旋下,凌景宿所在的医院及项目团队,与米勒教授代表的洛桑联邦理工学院,共同召开了一场高规格的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成立“中瑞神经修复与人工智能联合实验室”,凌景宿被任命为实验室中方副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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