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瓷的车驶离凌景宿的公寓楼,车窗外的城市景象飞速倒退,他脸上残留的温柔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被一层冰冷的锐利所取代。
蓝牙耳机里,王秘书的声音条理清晰地进行着汇报:
“…傅氏集团旗下核心资产‘云峥科技’已进入破产清算程序,法院指定的管理人今早刚刚进驻。我们前期收购的分散债权和部分小股东股权,加上市场恐慌性抛售,目前沈氏已成为其最大的债权人。”
“傅云峥个人名下所有不动产,包括他目前居住的公寓和三处投资房产,均已冻结。其多个银行账户也已被限制交易。”
“那家海外金融机构已于今日凌晨发布公告,宣布因傅云峥无法追加保证金,将按协议强制处置其抵押的全部股权,预计下周一开盘后执行。”
“另外,经侦部门那边也收到了我们整理的、关于傅云峥涉嫌挪用公司资金和商业欺诈的部分材料,表示会高度关注…”
一条条消息,像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冷静而彻底地解剖着傅云峥和他摇摇欲坠的商业帝国。
沈瓷面无表情地听着,目光透过车窗,落在前方灰蒙蒙的天空上。
“他现在人在哪?”他打断王秘书,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最后一次定位显示在他公寓。之后信号消失,可能破坏了手机或SIM卡。我们的人守在外面,确认他没有离开。里面…似乎还有争吵声。”王秘书顿了顿,补充道,“和周言煦先生。”
沈瓷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盯着就行。别让他死了,那太便宜他了。”
他要让傅云峥活着,清清楚楚地看着自己是如何一步步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众叛亲离。
“明白。”
“一小时后,董事会。我要看到完整的收购清算方案和风险预案。”
“已经准备就绪。”
电话挂断。车内陷入一片死寂。沈瓷闭上眼,指节轻轻按压着眉心。高强度的工作和昨夜几乎未眠的疲惫开始袭来,但大脑却因为复仇的快意和接下来的战役而异常兴奋。
凌景宿安静睡在他怀里的模样,和他此刻正在进行的冷酷清算,像是分裂的两个世界。但他 seamlessly 地切换着,毫无滞涩。保护他的净土,就需要在另一片战场上化身修罗。他心甘情愿。
…
傅云峥的豪华公寓内,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鲜。
窗帘紧闭,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烟酒混合的呛人味道和一种绝望颓败的气息。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洒落着酒渍和玻璃碎片,家具东倒西歪。
傅云峥瘫坐在沙发里,头发油腻凌乱,双眼赤红,下巴上冒满了青黑的胡茬,西装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歪斜地扯开着。他脚边倒着几个空酒瓶,手里还攥着半瓶威士忌。
完了。全完了。
公司破产,资产冻结,众叛亲离…甚至连最后孤注一掷的疯狂报复,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反而可能招致了更可怕的后果。
沈瓷…他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轻而易举地就将他碾碎成了齑粉。
“呵…呵呵…”他发出一阵破碎的、神经质的低笑,抓起酒瓶又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麻木不了内心的痛苦和恐惧。
卧室门砰地被推开。周言煦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走了出来,他脸色也很难看,但更多的是不耐烦和焦躁。他身上穿着显然精心挑选过的衣服,与屋内的狼藉格格不入。
“让开!”他没好气地对挡在路中间的傅云峥吼道。
傅云峥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目光落在那个巨大的行李箱上,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你要去哪?”
“去哪?难道留在这里陪你一起死吗?!”周言煦尖刻地反问,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往日的温顺体贴,只剩下**裸的厌恶和利己,“傅云峥,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一堆臭不可闻的垃圾!”
傅云峥瞳孔一缩,挣扎着想站起来:“言煦…你…你不能走…你说过…”
“我说过什么?我说过喜欢你?还是说过会陪你共渡难关?”周言煦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讥讽,“别天真了!我喜欢的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傅总,不是现在这个一无所有还欠了一屁股债的废物!”
他的话像淬毒的刀子,狠狠扎进傅云峥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那些钱…那些我给你的钱…”傅云峥目眦欲裂。
“钱?哪还有什么钱?早就被你败光了!”周言煦不耐烦地推开他试图抓过来的手,警惕地护住自己的行李箱,“我告诉你傅云峥,我们完了!你最好别再缠着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他说着,拖着行李箱就要往外走。
“不准走!”傅云峥像是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扑上去,死死抓住周言煦的胳膊,眼中充满了血丝和疯狂,“你不准走!你说过爱我的!你都是骗我的?!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
“放开!你弄疼我了!”周言煦尖叫着挣扎,用力甩开他,眼神怨毒,“爱?你配吗?要不是看你有几个钱,谁愿意天天哄着你这个自以为是的蠢货?!你以为沈瓷为什么不要你?就是你蠢!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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