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景宿团队关于神经退行性疾病早期核心调控模块的深入研究论文,在经过数轮严苛的同行评议后,终于在全球顶尖的《自然》子刊上正式在线发表。这一次,引起的波澜远超之前。
论文不仅以令人信服的详实数据完整揭示了那个简洁而强大的分子网络,更重要的是,它系统地阐述了该网络在疾病发生“最上游”可能起到的“扳机”作用,并提出了一个全新的、颠覆部分传统认知的早期事件假说。
学术界彻底震动。
如果说之前的标记物发现是找到了一条通往宝藏的路径,那么这篇论文则是绘制出了藏宝洞入口处的第一张精密结构图,并且指明了撬动大门的关键支点。
论文上线的当天,《自然》杂志同期配发了由该领域一位泰斗级学者撰写的专题评论,盛赞这项工作是“对神经退行性疾病早期生物学理解的范式转变”,“为未来早期诊断和预防性干预策略的开发,奠定了全新的理论基础”。
祝贺和探讨的邮件几乎挤爆了实验室的公开邮箱。国际顶级学术会议的邀请函变得更加难以拒绝,甚至有诺奖级别的学者通过中间人表达希望与凌景宿进行深入交流的意愿。多家顶级药企的研发总裁直接致电沈氏集团,希望能获得优先合作或技术授权的机会。
凌景宿的名字,真正意义上成为了全球神经科学领域一个闪亮的坐标。
然而,处于风暴眼中的凌景宿,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平静。他婉拒了大部分采访和公开演讲的邀请,甚至将一些非核心的学术交流委托给了团队里的资深研究员。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项新发现所开启的、更深层次的问题所吸引。
“机制的上游是什么?这个网络是如何被启动的?不同个体之间存在哪些差异会导致其敏感性不同?”他在一次内部讨论会上,对着白板上更加复杂的扩展图谱,提出了新的问题链条。
他的思维已经跨越了“发现”本身,进入了更源头、也更艰难的“机制溯源”阶段。这需要更精细的实验设计,可能涉及更前沿的单细胞技术、空间转录组学,甚至是对人类队列更长期的追踪和更复杂的生物信息学建模。
团队成员们看着自家老板那仿佛永不枯竭的探索欲和永远指向下一个难题的专注,在感到压力的同时,也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干劲。能跟随这样的领路人,走在科学的最前沿,本身就是一种莫大的幸运。
沈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清晰地认识到,凌景宿此刻达到的高度和展现出的潜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最初投资一个“明星实验室”的预期。这不再仅仅是一项值得支持的科研项目,更是一个可能孕育出颠覆性产业变革的源头。
他迅速召集了集团战略部和医疗投资部的核心成员,开了一次闭门会议。
“我们的策略需要升级。”沈瓷开门见山,目光扫过在场的高管,“凌博士的研究,已经进入了真正的‘无人区’。我们需要做的,不仅仅是跟进和支持,更要提前布局,为这些基础研究的发现,铺设通往临床和产业的桥梁。”
他提出了一个更为宏大的构想:以凌景宿实验室为核心,联合几家顶尖临床医院和生物技术公司,共同成立一个“神经科学早期干预与转化创新中心”。这个中心将不再局限于基础研究,而是要整合临床资源、前沿技术平台和产业资本,专注于将类似核心调控模块这样的基础发现,快速推进到诊断试剂开发、早期风险筛查模型建立、乃至预防性药物靶点验证的阶段。
“我们要做的,是在基石之下,点燃产业转化的星火。”沈瓷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这件事,由我亲自牵头。集团未来五年在生物医药领域的资源,要优先向这个方向倾斜。”
这个构想的魄力和前瞻性,让在场的高管们都感到震撼。这意味着沈氏集团将不再满足于财务投资或跟随策略,而是要亲自下场,深度参与甚至主导一个新兴前沿领域的产业生态构建。
会议结束后,沈瓷回到顶层公寓。凌景宿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周围散落着一些打印出来的最新文献和写满演算过程的草稿纸,眉头微蹙,显然又遇到了难题。
沈瓷没有打扰他,先去厨房倒了杯水,然后走过去,将水杯放在他手边,自己也盘腿在他身边坐下,随手拿起一张草稿纸看了看。上面是些他看不太懂的微分方程和分子结构式。
“遇到麻烦了?”沈瓷轻声问。
凌景宿从沉思中回过神,揉了揉眉心,指着一个公式:“这个模型的边界条件设定,和最新的单细胞测序数据有些对不上,需要调整参数,或者……可能需要换个建模思路。”
他的语气带着科研工作者特有的、对不完美的执拗。
沈瓷看着他专注而认真的侧脸,心中一动。他没有提自己刚刚决定的那个宏大产业布局,而是拿起笔,在草稿纸的空白处,画了一个非常简单的、代表输入和输出的方框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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