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潜龙谷因突厥再临、暗探窥伺而风声鹤唳之际,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抵达了谷口。
正是日夜兼程从晋阳赶回来的李秀宁。
她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此行肩负着拦截布防图、接应红拂女的重任,更带着父亲李渊对潜龙谷“可适当倚重”的最新指示。
甚至,在内心深处,经历了晋阳的紧张局势和父亲的嘱托后,她对杨大毛这个“盟友”的观感,也隐隐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变化——或许,他并非全然无可救药?
得知李秀宁归来,杨大毛大喜过望,立刻亲自出迎。
“秀宁!你可算回来了!”
他脸上堆着笑,试图去拉她的手,被李秀宁不动声色地避开。
“谷内情况如何?我离开期间,可有异常?”
李秀宁直接切入正题,目光扫过谷内明显加强的戒备。
杨大毛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打着哈哈:
“没事没事!都好着呢!就是北边突厥狼崽子不太安分,老子已经安排好了,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
他绝口不提红拂女和铜管之事,只想先把李秀宁稳住。
李秀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但一路劳顿,加之谷外突厥威胁是实,便暂时按下疑问,先处理军务,与柳世明、刘黑闼等人了解情况。
是夜,杨大毛特意设下小宴,只有他与李秀宁两人。
桌上摆着的,正是他曾许诺的“金露”。
“秀宁,这趟辛苦了吧?来,尝尝这‘金露’,老子答应过你的!”
杨大毛殷勤地斟酒,烛光下,看着李秀宁清减了些却依旧明艳的侧脸,心中那股火苗又蹿了起来。
他觉得,经历了共同抗敌和这次分别,两人的关系总该有点进展了。
李秀宁看着那琥珀色的酒液,想起他之前的混账行为,本能地有些抗拒。
但或许是连日奔波心神疲惫,或许是谷外大敌当前的压抑,也或许是杨大毛此刻难得流露出的、不带痞气的些许诚意,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端起了酒碗。
酒液入口,依旧是那股熟悉的、霸道凛冽的灼热感,但这一次,似乎……没有那么令人厌恶了。
几碗下肚,连日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脸颊也染上了绯红。
杨大毛见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立刻冷脸相对,心中窃喜,嘴上更是卖力地说着谷内的发展、未来的规划,偶尔夹杂着几句看似无心的“关怀”。
在酒精和气氛的催化下,两人之间那根紧绷的弦,似乎真的松动了许多。
夜色渐深,酒坛渐空。
李秀宁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发热,她知道自己是醉了。
她想站起身回房,却脚下发软。
杨大毛趁机上前扶住她,感受着怀中温香软玉,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再加上“金露”助燃,他再也按捺不住,半扶半抱地将意识模糊的李秀宁带回了自己的住处……
这一夜,窑洞内烛火昏黄,喘息声与酒气交织。
没有强迫,更像是一场在酒精和复杂情愫作用下的糊涂账。
次日清晨,阳光刺破窗纸。
李秀宁在头痛欲裂中醒来,身体的异样感和身旁酣睡的杨大毛,让她瞬间明白了昨夜发生了什么。
一股巨大的羞愤涌上心头,但不同于上次纯粹的屈辱,这一次,还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混乱的悸动和……默认?
她猛地坐起,迅速穿戴整齐,看着依旧熟睡的杨大毛,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窑洞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带着犹豫的脚步声,以及看守士卒的低语阻拦声。
“我有急事,必须立刻见杨当家!”
是一个清冷而熟悉的女声。
李秀宁心中一动,这个声音……
她猛地拉开窑洞门。
门外,正是一身素衣、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红拂女!
她看到从杨大毛房内出来的、衣衫略显不整的李秀宁,先是愕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有同情,有无奈,也有一丝同病相怜的悲哀。
“红拂姐?!”
李秀宁失声惊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会在这里?!”
“秀宁……小姐?”
红拂女也认出了李秀宁,同样震惊。
四目相对,瞬间都明白了许多事情。
李秀宁立刻将红拂女拉进旁边一间空置的窑洞,急切地问道:
“红拂姐,到底怎么回事?布防图呢?父亲让我来接应你!”
红拂女看着李秀宁,苦涩地摇了摇头,简略地将自己如何被杨大毛俘虏、铜管被夺、身受屈辱的经过说了一遍,末了低声道:
“……铜管还在他手中,我假意合作,才暂时稳住他,正苦于无法传递消息……”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李秀宁的心上!
她为了任务,为了家族,甚至在昨夜……对那个男人产生了一丝荒谬的松动。
可结果呢?
他就在她离开的短短时间里,用同样卑劣的手段,伤害了她要救援的、同为女子的红拂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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