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潜龙谷在紧张备战与内部整合中,又度过了月余。
而杨大毛当初在刘黑闼面前掷下的那看似荒诞的赌约,竟如同被诅咒般,一一应验!
先是河北传来消息,窦建德麾下大将王伏宝(杨大毛记忆模糊,记成了姓窦的旧将)因功高震主遭猜忌,心生不满,确有其部属躁动不安,虽未公开反叛,但流言蜚语已让窦建德内部出现了裂痕,应了“窦旧必反”(虽不准确,但勉强沾边)。
紧接着,朝廷方面,李渊正式于晋阳起兵,兵锋直指长安!其麾下大将李积(徐世积,此时已投李渊)确在调兵遣将之列,虽目标并非直指河北,但其动向已牵动天下神经,应了“李积必来”。
最后,或许是连年战乱,尸骸处理不当,河北与河南交界一带,真的爆发了一场不小的瘟疫,流民四散,人心惶惶,应了“瘟疫必起”!
三条预言,在短短两三月内,以某种形式相继成为现实!
消息传到潜龙谷,举谷皆惊!
尤其是柳世明、白云奇等当初极力反对之人,更是目瞪口呆,看向杨大毛的眼神充满了难以置信乃至一丝敬畏。
难道主公真能未卜先知?!
连李秀宁听闻后,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反复推敲,也无法解释杨大毛为何能精准“预言”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最终只能归结为此人或许真有几分洞察时局的诡才,加之运气极好。
杨大毛自己也是又惊又喜,他不过是凭着模糊的历史记忆和乱世常理瞎蒙,没想到竟真的撞上了!
这下,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哈哈哈!老子就说嘛!天命在老子这边!”
他得意洋洋,立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再闯黑风峪!
这一次,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只对李秀宁含糊说了句“出去办点事”,便独自一人,提着一小坛精心准备的“金露”,趁着夜色,再次摸向了刘黑闼的营地。
有了上次的经验,他更加轻车熟路,避开哨卡,如同鬼魅般潜入了刘黑闼的中军大帐附近。
帐内,刘黑闼正对着地图眉头紧锁。
河北的流言、李渊的起兵、边境的瘟疫,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心神不宁,尤其是想起了那个叫杨大毛的山匪头子那番“妖言”……难道那小子真有点邪门?
就在这时,帐帘一动,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谁?!”刘黑闼猛地按刀起身。
“刘将军,别来无恙啊?”
杨大毛笑嘻嘻地站出来,将手中的酒坛往桌上一顿,“老子又来跟你喝酒了!”
刘黑闼瞳孔一缩,又是他!
他心中惊骇,此人竟能如此轻易两次潜入他的大营!
但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那三条预言,竟真的……应验了!
“你……你到底是何人?”
刘黑闼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杨大毛自顾自地拉过一张马扎坐下,拍开酒坛泥封,一股浓烈醇厚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让嗜酒的刘黑闼喉头都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我是何人?我是能看清这天命走向的人!”
杨大毛给自己也倒了一碗,又推了一碗到刘黑闼面前,“刘将军,三个月前打的赌,老子那三条,可都应验了?你现在,服是不服?”
刘黑闼脸色变幻,盯着那碗琥珀色的酒液,没有动,也没有回答。
服?
他沙场宿将,岂能轻易服一个山匪?
但不服?
那三条预言如同三根铁钉,狠狠钉进了他的心里,由不得他不信几分。
杨大毛也不逼他,自顾自喝了一口,哈出一口酒气,开始了他那套半真半假、夹杂着后世认知和街头智慧的高谈阔论:
“刘将军,你是条好汉,跟着窦建德,屈才了!”
他开门见山,“窦建德看似势大,然其出身草莽,格局有限,内部派系纷争已显(指着王伏宝事),绝非能定鼎天下的明主!”
“再看那李渊,坐拥晋阳,名门之后,其子李世民更是人中之龙,如今起兵,天下响应者众,这才是有可能坐江山的主儿!”
他顿了顿,观察着刘黑闼的神色,继续道:
“至于这天下大势嘛……依老子看,群雄逐鹿,最终能成事的,不过一二。”
“窦建德,守成有余,进取不足,早晚被人吞掉!”
“李渊嘛,机会很大,但也不是没有对手。乱世之中,跟对人,比能打更重要!”
这番话,虽然粗鄙,却隐隐切中了时局要害。
刘黑闼沉默着,内心波涛汹涌。
他何尝没有看出窦建德集团内部的一些问题?
只是身为部将,不好妄议。
“那你呢?”
刘黑闼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一个山匪,又能有什么作为?”
“我?”
杨大毛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老子现在是不起眼,但老子看得清大势!”
“老子不急着称王称霸,先在这太行山里扎稳脚跟,广积粮,缓称王!跟着老子,别的不敢说,至少……有肉吃,有酒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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