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义厅内,关于如何应对刘黑闼的讨论再次告一段落,联络周边、固守待援的策略似乎已成定论。
然而,杨大毛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晴天霹雳,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他摸着下巴,眼睛盯着地图上黑风峪的位置,忽然冒出一句:
“老子觉得,光是守着、躲着、找人帮忙,太他娘的被动了。”
众人一愣,看向他,不知他又有何惊人之语。
杨大毛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而兴奋的光芒,那是赌徒看到巨大赔率时才有的眼神:
“老子想亲自去一趟黑风峪,会会那个刘黑闼。”
“什么?!”
“大当家,不可!”
“主公,万万使不得啊!”
惊呼声此起彼伏。
赵五和石头第一时间站出来反对,脸色都变了。
白云奇和柳世明更是连连摆手,认为这简直是自投罗网。
李秀宁闻言猛地转过身,秀眉紧蹙,看着杨大毛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杨大毛,你疯了不成?刘黑闼是窦建德麾下悍将,凶名在外,你孤身前往,与送死何异?”
杨大毛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脸上露出一种高深莫测(自认为)的笑容:
“谁说是去送死了?老子是去跟他打个赌!”
“打赌?”众人更是愕然。
“对!打赌!”杨大毛来劲了,他站起身,学着记忆中那些说书先生讲古的样子,踱了两步,朗声道(他自以为气势十足):
“老子就跟他赌命!见到那刘黑闼,老子就这么说——”
他清了清嗓子,模仿着想象中的场景,指着虚空,仿佛刘黑闼就在眼前:
“‘刘将军!我与你赌命——三月之内,窦旧必反、李积必来、瘟疫必起!若有一件不应,我项上人头自来献!若皆应验,你只需留我一命,待你兵败之日,放我一人,或杀你一敌,由你选!今日我不求你信,只问你敢不敢赌这天命!’”
他话音落下,聚义厅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仿佛他头上长出了犄角。
柳世明手中的毛笔“啪嗒”掉在地上,他都毫无察觉。
白云奇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赵五和石头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只看到了茫然和……一丝对大当家脑子是否还正常的担忧。
李秀宁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她再也维持不住那副清冷的表情,几步冲到杨大毛面前,声音因为极致的荒谬和愤怒而尖利起来:
“杨大毛!你……你简直是失心疯了!窦旧是谁?李积又是谁?瘟疫?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这等虚无缥缈、毫无根据的妄言,你去跟刘黑闼赌命?他只会当你是个妖言惑众的疯子,一刀把你砍了!”
她简直无法理解,这个男人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一会儿精明得可怕,一会儿又愚蠢得令人发指!
这种荒诞不经的赌约,别说刘黑闼那种沙场悍将,就是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信!
“就是啊,大当家!”
白云奇也急得跺脚,“毛儿,你可不能犯浑啊!那刘黑闼杀人不眨眼,你跑去跟他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不是羊入虎口吗?”
柳世明也连忙劝谏:
“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先不说这三条预言毫无征兆,即便……即便真有万一,那刘黑闼又岂是守信之人?届时他翻脸不认账,主公危矣!潜龙谷危矣!”
赵五更是直接抱拳道:
“大当家!要去也是我去!我代您去跟他赌!”
“你去顶个屁用!”
杨大毛不耐烦地瞪了赵五一眼,“这赌约就得老子亲自去!才有分量!”
他对自己那点来自后世的“先知”有着迷之自信,虽然细节记不清,但大致走向他觉得自己门儿清。
窦建德手下好像是有个姓窦的后来闹过事?李积(他记得好像是徐茂公?反正是个牛人)后来是投了李唐打刘黑闼来着?
至于瘟疫……乱世打仗死人多,闹个瘟疫不是很正常?这赌局,稳赢!
他看着众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尤其是李秀宁那毫不掩饰的鄙夷和愤怒,心里那股混不吝的劲儿也上来了。
“你们懂个屁!这叫天命所归!老子就是知道!”
他梗着脖子,“那刘黑闼是条好汉,但跟着窦建德没前途!老子这是给他指条明路!顺便给咱们潜龙谷收个看门的……不是,收个大将!”
李秀宁被他这番强词夺理气得几乎晕厥,她指着杨大毛,手指都在颤抖:
“杨大毛!我本以为你虽手段卑劣,却尚有几分枭雄之姿,懂得审时度势!没想到你竟如此……如此愚不可及!你这是在拿你自己的命,拿整个潜龙谷的前途开玩笑!”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掐死这个混蛋的冲动,冷声道:
“你若一意孤行,我现在就修书给我父亲,告诉他潜龙谷首领神志不清,不堪合作!之前的约定,全部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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