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露”换回的物资,缓解了鹰嘴岩的燃眉之急。
盐巴的充足让食物不再寡淡,铁料让老张头得以修复和打造更多工具与简易武器,厚实的麻布则赶在秋寒来临前为众人添置了御寒的衣物。
山寨的气氛明显活络了许多,人们对那位年轻“主公”的信赖与日俱增。
然而,柳世明关于“被人盯上”的隐忧,像一根细刺,扎在杨大毛心头。
他深知,在这乱世,怀璧其罪的道理亘古不变。
光有赚钱的门路还不行,必须有守护这份家业的力量。
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向了赵五负责的护卫队。
之前的训练更多是基础的体能和武器使用,现在,杨大毛开始加入更具体、更贴近实战的内容。
“都听好了!”
杨大毛站在操练场上,看着眼前十几个精神头还算足的青壮,“光会砍柴的架势没用!赵五!”
“在!”
“从现在起,训练分两队!一队主守,练习依托工事防御,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挡住敌人,滚木礌石怎么放最有效,陷阱怎么配合使用!”
“另一队主攻,练习夜间潜行,无声接近,怎么利用地形阴影,怎么快速解决哨兵!”
他把自己从影视剧和街头打架中琢磨出来的那点东西,结合鹰嘴岩的实际地形,掰开揉碎了灌输下去。
他要求赵五带人模拟夜袭山寨,自己则带着狗蛋、牛蛋、如花这样的“哨探”苗子,练习反潜行和预警。
过程自然是笑话百出。
有人夜袭时一脚踩空摔进自己人挖的陷坑,有人潜伏时忍不住打喷嚏,更有人对练时收不住手,差点真把同僚当土匪给劈了。
但杨大毛毫不放松,骂得唾沫横飞,罚起来也毫不手软。
他知道,现在流的汗、闹的笑话,总比将来流血强。
白氏看着儿子日渐黝黑精悍,指挥若定时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老练,心中那份陌生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但她更多时候是默默地支持,带着妇人们将后勤打理得井井有条,确保训练的人回来有热饭热水,受伤了有干净的布条和初步处理。
这天,杨大毛正监督着“袭扰队”练习利用绳索从陡坡快速滑降,柳世明拿着一卷粗麻纸,面色凝重地匆匆找来。
“主公,有消息。”
柳世明将杨大毛引到僻静处,低声道,“我们派去南边郡城方向探听风声的人回来了。”
“郡城里如今流言四起,说北境突厥异动频繁,小股游骑已多次越境劫掠,边军压力巨大。另外……关于周县令的。”
杨大毛眼神一凛:
“周扒皮?他怎么了?”
“他因前次‘平定伪燕’之功,似乎得了上峰嘉奖,志得意满。但此人贪婪,据说对未能将杨家庄……未能将咱们当初那点财物尽数搜刮一直耿耿于怀”。
更重要的是,柳世明声音压得更低,“市面上开始出现关于一种‘清澈烈酒’的模糊传闻,虽未直接指向咱们,但周县令手下似乎有人在暗中打听。”
“属下推测,或是货栈老板为炫耀奇货,待客时透露;或是那日旁边窥探的军汉将‘烈酒’当作新鲜事在营中传播。”
“酒香本身难以掩盖,一旦被有心人记挂,顺藤摸瓜……周县令的人最擅此道。”
杨大毛心头一沉。
周县令的贪婪他不意外,但“金露”的消息竟然泄露得这么快?看来赵五他们上次交易还是不够谨慎。
而周县令若将“杨家庄余孽”与“奇异烈酒”联系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咱们的‘客人’呢?”
杨大毛指的是地窖里关着的那几个投降的土匪。
“审问清楚了,都是些被裹挟的农户或落魄户,手上无人命,在黑风寨地位低下。”
柳世明回道,“按主公吩咐,一直饿着、关着,磨得差不多了。”
“带两个最老实、看起来最怂的过来。”杨大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不一会儿,两个瘦得脱形、眼神惶恐的俘虏被带到杨大毛面前。
“想活命吗?”
杨大毛直接问道。
两人扑通跪倒,磕头如捣蒜:
“想!想!好汉爷饶命!”
“给你们一个机会。”
杨大毛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下山去,回到你们原来的地方,或者去别处谋生。”
“但嘴巴给我闭紧!若让我听到半点关于鹰嘴岩、关于‘金露’的风声……”
他顿了顿,随手拿起旁边练习用的一根硬木棍,双手用力,“咔嚓”一声撅成两段!
“这就是下场!滚吧!”
两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跑了。
“主公,此举是否……”
柳世明有些担忧。
“无妨。”
杨大毛摆摆手,“杀之无益,留着浪费粮食。放了他们,一来显得我们并非嗜杀,二来,这种软骨头,吓破了胆,反而不敢乱说。”
“就算说了,没有真凭实据,周扒皮一时也未必能找到这鹰嘴岩。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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