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于山位于朔方城北八十里,是阴山支脉南麓的一片丘陵地带。
这里沟壑纵横,林木稀疏,几条驿道在此交汇,是从突厥南下朔方的必经之路。
九月初一寅时(凌晨3-5点),天还未亮,白于山南麓的几道山沟里,已经埋伏了六千燕军精锐。
杨大毛亲率牙兵两千,伏于主道东侧的高坡后。
秦琼率两千轻骑藏于西侧密林。
尉迟恭的重步兵则堵在山谷出口,列成坚实的枪盾阵。
程咬金的轻兵散在山间各处,负责截杀漏网之鱼。
山风凛冽,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杨大毛裹了裹披风,压低声音问身边的狗蛋:
“都布置妥了?”
狗蛋低声道:
“大毛哥放心,按您的吩咐,主道上撒了铁蒺藜,挖了陷马坑。两边坡上堆了滚石擂木。‘大毛雷’每人配了三颗,等突厥崽子进了口袋,够他们喝一壶的。”
杨大毛点点头,抬眼望向北方。
天色渐明,远山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主公,来了!”
牛蛋猫着腰跑来,指着北面驿道。
只见远处尘土扬起,一条黑线沿着驿道蜿蜒而来。
渐渐能看清是大队骑兵,约莫三千之数,人马皆披皮甲,队伍中飘扬着狼头大纛。
正是突厥特勤咄苾派来的援军。
领军的是突厥将领骨咄禄的弟弟同罗设,此人三十出头,生得膀大腰圆,满脸横肉。
他骑在马上,一边走一边用突厥语对副将说着什么,不时发出粗野的笑声。
“将军,前面就是白于山。”
通译指着远处的山岭,“过了山,再有半日就能到朔方城。”
同罗设咧嘴一笑,露出黄牙:
“梁师都那汉人皇帝,说杨大毛多厉害,我看也不过如此。咱们来了三天,连个斥候都没碰到。传令下去,加快速度,中午赶到朔方,让梁师都好好犒劳我们!”
突厥骑兵闻言,嗷嗷怪叫着催马前进。
他们确实没把汉人军队放在眼里——雁门之战时同罗设不在场,只听说始毕可汗败了,却不知败得有多惨。
三千骑沿着驿道涌入白于山谷地,马蹄声震得山石簌簌下落。
杨大毛趴在坡后,眯着眼睛数着进入伏击圈的突厥兵。
等最后一队骑兵也进入谷地,他猛地站起身,拔出战刀向下一挥:
“打!”
“轰!轰轰轰!”
第一轮打击来自“大毛雷”。
数百个黑乎乎的陶罐从两侧山坡抛下,落在突厥骑兵队中炸开。
虽然威力有限,但巨响和火光足以惊马。
战马嘶鸣,人立而起,队伍瞬间大乱。
“有埋伏!”
同罗设大惊,正要约束队伍,第二轮打击接踵而至。
滚石擂木从山坡滚落,砸得突厥骑兵人仰马翻。
更阴毒的是事先撒下的铁蒺藜,战马踩中,顿时倒地哀鸣。
“放箭!”
杨大毛大喝。
两侧坡上箭如飞蝗,居高临下,突厥骑兵无处躲避,纷纷中箭落马。
“冲出去!往前冲!”
同罗设还算镇定,知道后退已不可能,只有冲破前方谷口才有生路。
残余的突厥骑兵发疯般向前冲去,很快撞上了尉迟恭的枪盾阵。
“立盾!”
尉迟恭声如洪钟。
重步兵齐齐将大盾砸入地面,长枪从盾隙探出,组成一道钢铁丛林。
突厥骑兵撞上来,顿时人仰马翻。
战马撞在盾墙上,长枪刺入马腹,鲜血喷溅。
但突厥人确实悍勇,后面的骑兵踩着同伴尸体继续冲锋,有些甚至弃马步战,挥舞弯刀劈砍盾牌。
“变阵!”
尉迟恭再喝。
枪盾阵忽然裂开数道缺口,突厥骑兵以为有机可乘,猛冲进去。
谁知缺口后方是更密集的长枪阵,冲进去的突厥兵瞬间被扎成刺猬。
“哈哈哈!过瘾!”
尉迟恭挥舞铁鞭,亲自冲入敌阵,所过之处血肉横飞。
赵五紧随其后,刀光闪处,连斩三骑。
此时,秦琼的骑兵从西侧密林中杀出,如一把利刃,斜刺里插入突厥队伍腰腹。
秦琼马快槊疾,直取中军大纛下的同罗设。
同罗设见一员汉将杀来,挺矛迎战。
两人马打对头,战在一处。
同罗设力大,矛法凶狠;
秦琼槊法精妙,力道沉稳。
斗了十余合,秦琼卖个破绽,同罗设一矛刺空,被秦琼反手一槊扫落马下。
“将军!”
几个亲兵拼死来救,被秦琼连挑三人。
张青率骑兵从旁杀到,将同罗设的亲兵团团围住。
同罗设摔得七荤八素,正要爬起,秦琼马槊已抵住他的咽喉:
“降不降?”
同罗设倒也硬气,用生硬的汉语骂道:
“突厥勇士……不降汉狗!”
秦琼冷笑:“那就成全你。”
槊尖一送,结果了他的性命。
主将战死,突厥军彻底崩溃。
“主公,溃兵四散,追是不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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