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496章 金身护体燃本源

十世功德长河环绕，金蝉子·唐的气息恒定而威严，将那试图渗透山谷的秩序残渣涤荡一空。他那番关于“心道”与“力道”的阐述，如同在混沌立道的惊雷之后，投下的一缕清澈而坚定的光，不仅回荡在山谷，更向着更远的三界扩散开去。

然而，现实的危机并未因理念的明晰而解除。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山谷上方的虚空再次被撕裂！这一次，并非杨戬那般带着杀伐之气的金光，而是一道更加煌煌正大、带着天庭谕令威严的七彩祥云！

祥云之上，并非天兵天将，而是数位手持拂尘、仙风道骨的天庭文官，为首者，正是太白金星！他面容慈和，眼神却深邃如星海，手持一卷紫金卷轴，周身散发着与天道规则隐隐共鸣的气息。

“金蝉子，别来无恙。” 太白金星声音温和，却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权威，他目光扫过山谷内的联军残部，在那十世功德长河上微微停留，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叹，最终落在金蝉子·唐身上，“玉帝陛下感念尔等揭露灵山弊政，于三界有功。特降下法旨，敕封尔等为‘三界巡察使’，司职监察秩序，肃清余孽。并赐九天甘露，助尔等恢复元气。望尔等领受天恩，归顺天庭，共维三界安定。”

他话语中的招揽之意比杨戬更加直接，也更加“体面”。不再是问罪擒拿，而是给予名分、资源，试图将这支蕴含着破妄信念与强大变数的力量，纳入天庭的体系之中。显然，混沌悟空的立道与金蝉子十世功德的显化，让天庭不得不改变策略，从镇压转为怀柔，或者说……掌控。

面对这看似优厚的条件，山谷内一片寂静。牛魔王等妖族巨头面露讥讽，显然不信天庭会如此好心。小白龙和沙僧则看向金蝉子·唐，等待他的决断。

金蝉子·唐神色平静，并未去看那紫金卷轴，而是直视太白金星，缓缓道：“星君美意，贫僧心领。然，天庭所维之‘秩序’，与那灵山旧序，可有根本不同？若仍是那禁锢众生、吞噬功德之秩序换汤不换药，此等‘巡察使之职’，不要也罢。”

他话语平和，却字字如刀，直指核心。

太白金星脸上慈和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恢复自然：“金蝉子此言差矣。天庭秩序，乃三界正统，赏善罚恶，维系平衡，岂是那灵山私设之吞噬系统可比？尔等既心怀众生，更应上天辅佐玉帝，拨乱反正，方是正道。”

“正道？” 金蝉子·唐微微摇头，身后十世功德长河随之流淌，光影变幻，“若正道需以亿万生灵之心念自由为代价，此道，非贫僧所求之道。吾等所求，乃众生自立、心性自在之‘真秩序’，非是自上而下之‘安排’。”

双方理念的根本分歧，在此刻暴露无遗。天庭要的是在现有框架内“改良”，而金蝉子·唐代表的取经队，追求的则是颠覆性的“重建”。

太白金星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依旧温和，却带上了压力：“金蝉子，尔等虽有些许功德神通，然毕竟势单力薄。天庭乃三界共主，底蕴深厚，更有天道认可。逆天而行，恐非智者所为。况且……”

他目光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远方的混沌神魔之相，“……那混沌之物，戾气深重，非是良伴。与之为伍，恐引火烧身，届时悔之晚矣。”

这是**裸的威胁与离间。

金蝉子·唐闻言，却忽然笑了。那笑容带着一丝悲悯，一丝决然。

“星君可知，何为金身护体？何为燃我本源？”

话音未落，他周身那温润祥和的金色长河，骤然间光芒大盛！不再是流转守护，而是如同被点燃的油海，爆发出炽烈无比、仿佛能焚尽一切虚妄的灼热金光！

“嗡——！”

整个山谷被映照得如同纯金铸造！那金光并非向外攻击，而是尽数向内，灌注入金蝉子·唐的肉身之中！

他的身体，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透明的琉璃，骨骼、经络、脏腑皆清晰可见，但其材质，却是最纯粹、最凝练的功德结晶！十世修行的光影在他体内飞速流转、压缩、燃烧！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极致慈悲与决绝牺牲意味的浩瀚波动，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这不是力量的提升，而是本源的燃烧！他在以自身十世积累的、最根本的功德本源为燃料，强行将自身的状态、意志、乃至存在的“格位”，在短时间内提升到一个足以与天庭使者平等对话，甚至……凌驾其上的层次！

“此身，乃十世修行所铸，众生愿力所凝！”

“此心，乃破妄求真所炼，慈悲智慧所化！”

“今日，贫僧便以此金身，燃此本源，问一问这天庭——”

“尔等所维之秩序，可能容得下这众生自立之心？！可能许得了这三界真正自在之未来？！”

每一个字，都如同金色的雷霆，炸响在太白金星及其随从的神魂深处！那燃烧本源带来的威压，混合着十世功德的无上正气，竟让太白金星这等见惯风浪的老牌仙神，也感到心神摇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脸上首次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看得出来，金蝉子·唐并非虚张声势！他是真的在燃烧自己存在的根基，来换取这片刻的、超越规则束缚的“话语权”！这种近乎自毁的决绝，远比任何神通攻击都更加令人心惊！

金光灼灼，映照着金蝉子·唐那如同琉璃神只般的身影，也映照着太白金星阴晴不定的面容。

山谷内外，万籁俱寂。

唯有功德燃烧的无声烈焰，在寂静中咆哮。

而远方的混沌神魔，那双重瞳依旧漠然，只是其周身沸腾的混沌气流，似乎……微妙地停滞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