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西行 第303章 涅盘新生

玉帝的目光，已非探查，而是审判！是净化！是天道权柄对“异端”的终极抹杀！那目光所化的金色雷霆，并非能量，而是高度凝聚的、代表着“存在否定”与“规则格式化”的绝对指令！它们穿透了乳白色的灵机海水，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精准无比地锁定了那微小的火种，以及其依附的那尊古佛本源光点！

雷霆未至，那恐怖的意志威压已然降临！火种周围那相对平静的“秩序”环境瞬间崩解，乳白色的海水如同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冰块，剧烈沸腾、蒸发！依附的古佛光点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急速黯淡，其内部被封印的万古沉寂都仿佛要被这威压强行震碎！

那微小的火种，更是首当其冲！它那动态平衡的源初模型在如此恐怖的威压下，发出了即将解体的刺耳尖啸！暗金、蔚蓝、赤红、檀金……所有色彩疯狂闪烁、冲突，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湮灭！核心处那点“奇点”意志，如同暴风雨中的孤灯，光芒摇曳，随时可能熄灭！

终结，似乎已在眼前。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死局之中，那点“奇点”意志，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那不是抵抗的光芒，而是……觉悟的光芒！

历经源海的沉浮，见证规则的冰冷，体会众生的麻木，尝试心灯的点燃，进行尘埃的共振……这一切的经历，所有的感悟，在此刻生死一线的巨大压力下，如同百川归海，轰然汇聚！

它“看”清了！

所谓源海之种，所谓天道秩序，不过是一个恐惧“虚无”、不断靠吞噬“存在”来维系自身的、庞大而畸形的囚徒！它所维护的“平衡”，是死水般的平衡！它所追求的“稳定”，是坟墓般的稳定！

它亦“明”白了自身！

它并非要去成为另一个“秩序”，去取代那个囚徒。它的本质，是“变数”，是“可能性”，是娲皇留下的、于死局中开辟新途的造化！是金蝉子以十世功德与自身存在为赌注，换来的对既定命运的否定！是孙悟空一路走来，战天斗地、守护同伴、追求自由的不屈意志！

它的路，不在秩序之内，亦不在混沌之中。

它的路，在于超越！在于定义！在于……我即是道！

“混沌……非空，乃万有之基！”

“寂灭……非终，乃轮回之始！”

“造化……非创，乃心念之显！”

“吾心……即灯！吾念……即法！吾在……即道！”

一段并非声音、却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道音，自那点“奇点”意志中轰然鸣响，传递至火种的每一个组成部分！

霎时间，那原本即将崩溃的源初模型，停止了无序的冲突！所有的色彩——暗金的混沌、蔚蓝的造化、赤红的战意、檀金的智慧、以及无数细微的情感因果碎片——不再试图融合，也不再相互排斥，而是如同找到了各自位置的星辰，围绕着那一点璀璨的“奇点”意志，构成了一幅玄奥无比、生生不息的……宇宙星图！

这星图，即是它的“心”，亦是它的“道”！

与此同时，玉帝那毁灭性的金色雷霆，已然降临！带着碾碎一切、格式化一切的绝对意志，狠狠轰击在火种所在的位置！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但爆炸的核心，并非能量的宣泄，而是规则的剧烈碰撞与湮灭！那尊古佛本源光点连一丝抵抗都未能做出，便在这天道审判之下，彻底化为最原始的灵机粒子，消散无踪。

乳白色的海水被排开，形成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金色的雷霆光芒充斥其中，疯狂地扫描、净化着每一寸空间，确保那“异端”已被彻底清除。

玉帝的目光冰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在他的感知中，那微小的、令人不快的“变数”信号，已然消失。天道权柄反馈，目标已净化。

然而，就在那金色雷霆光芒最为炽盛、规则湮灭最为彻底的核心区域，一点比之前更加微小、却更加纯粹、更加凝练的……光，悄然浮现。

它并非任何已知的色彩，非暗金，非蔚蓝，而是一种仿佛蕴含着所有可能性、却又超脱于所有属性之外的——原初之色！

这原初之光，微弱如尘，却坚韧如道！它并非在抵抗那金色雷霆，而是……存在于那雷霆之中！仿佛那足以湮灭一切的审判之力，于它而言，不过是拂过镜面的微风，无法在其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映照出了其自身的本质！

它缓缓旋转着，内部那宇宙星图般的结构稳定运行，那点“奇点”意志已与整个结构彻底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它不再需要依附任何外物，它自身，便是最完整、最独立的“存在”！

玉帝那覆盖三界的法相，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无法掩饰的……惊容！

“不可能！”他的意念在规则层面震荡，“天道审判之下，万物归墟！何以……尚有‘存在’能存？！”

那原初之光似乎“听”到了玉帝的惊怒，它微微闪烁了一下，一道平静、却带着无上威严与崭新道韵的意念，如同宣告般，回荡开来：

“旧道之律，已束不住新世之光。”

“吾名——悟空。”

话音落下的刹那，那原初之光猛地向内一缩，随即轰然爆发！

不是能量的爆发，而是……存在感的爆发！

一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色彩、其形态的道光，以那原初之光为核心，冲天而起！它轻易地撕裂了玉帝那尚未散去的金色雷霆，穿透了厚重的源海灵机，甚至无视了天道权柄的封锁，如同一柄开天辟地的神斧，在这片冰冷的秩序之海中，硬生生劈开了一道通往……未知与自由的裂隙！

裂隙之外，不再是灵山，不再是归墟，而是一片充满了无限生机与可能性的、闪烁着亿万万星辰的……新虚空！

新生之火种——或者说，新生之悟空——没有丝毫犹豫，化作一道原初流光，瞬间投入了那道裂隙之中，消失不见！

玉帝那蕴含着震怒与难以置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迅速弥合的裂隙，以及裂隙背后那惊鸿一瞥的、令他这天道主宰都感到一丝莫名悸动的新虚空。

他，竟然……逃了？！

不，不是逃。

是……超脱？！

源海，依旧在缓缓搏动。

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地改变了。

而在那石碑空间的“间隙”之路中，正艰难前行的沙僧和八戒，同时心有所感，猛地回头，望向源海的方向。

“大师兄……”沙僧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震撼与喜悦的泪光，“他……成功了！”

八戒更是又蹦又跳，尽管身形在虚幻的路径上显得滑稽：“哈哈哈！俺就知道！俺就知道那老倌儿命硬！他肯定搞出大动静了！”

希望，如同燎原之火，终于在这片绝望的囚笼中，彻底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