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何卫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局长,家里一切正常。科森项目签约后,媒体反响很好,联合实验室的筹建工作已经启动,按照您定的方案在推进。敏杰和芯辰那边也运转平稳。”
“嗯,那就好。”陈默一边应着,脚步已经踏上了自己所在楼层的走廊。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安静的走廊,几个房间门紧闭,偶尔能听到里面传来隐约的电视声或谈话声。“最近钱保国和孙耀民那边,有什么异常动静吗?”
“钱主任最近主要在跑几个安置房项目的地块审批,表面上看没什么。孙副局长倒是消停了些,没再往我们经开区凑。”何卫东汇报着,随即语气微沉,“不过,局长,有件事我觉得有点奇怪。”
“说。”陈默已经走到了自己房间门口,没有立刻开门,而是侧耳倾听了一下里面的动静。很安静,巴图尔似乎还没回来。
“是关于之前恶意挖角敏杰的那个‘华康电子’。”何卫东道,“他们原本在邻省的那个号称投资百亿的芯片项目,最近好像彻底停摆了,工地都长了草。但奇怪的是,他们的主要负责人并没有销声匿迹,反而……最近似乎在频繁接触省里发改和工信系统的一些人,动作很隐秘。”
陈默眼神一凝。“华康”项目烂尾在他预料之中,但其负责人不处理烂摊子,反而在省城活动?这反常的举动背后,必然有更大的图谋。是想寻求新的政策支持?还是想通过上层施压,另起炉灶,或者……针对他陈默有新的动作?
“知道了,继续留意,特别是他们接触了哪些人,有什么风声,及时告诉我。”陈默吩咐道。
“明白。”
挂断电话,陈默脸上的凝重并未消散。“华康”在省城的活动,与党校里针对他的阴谋,是否存在着某种关联?韩剑锋的发难,那条“小心宿舍”的警告,像两根无形的线,在他脑海中交织。
他拿出钥匙,轻轻插入锁孔,动作刻意放慢,感受着锁芯转动的细微触感,同时目光锐利地扫视着门框边缘,确认没有留下任何不易察觉的标记或痕迹。然后,他才缓缓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和他离开时一样,整洁,简单。他的床铺平整,书桌上的文件和文具摆放有序,那个深蓝色的文房卷袋也静静躺在原处。巴图尔的床铺则略显凌乱,几件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
表面上看,一切正常。
但陈默不敢有丝毫大意。他反手轻轻关上门,没有开大灯,只按亮了书桌上一盏光线柔和的台灯。他站在原地,如同猎豹般警觉,再次用目光仔细逡巡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天花板、墙角、窗帘后方、衣柜缝隙、卫生间……
没有发现任何明显的摄像头或窃听器。但这并不能让他安心。现在的监控设备微型化程度极高,可能隐藏在任何意想不到的地方。
他走到自己的书桌前,首先检查那套文房四宝。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袋,将笔、墨、砚、笺逐一取出,放在台灯下仔细检视,甚至轻轻掂量分量,感受是否有不该存在的细微电子元件。确认无误后,他才稍稍放心,这是他精神寄托之物,不容玷污。
接着,他开始检查自己的行李和个人物品。衣物被仔细翻查,书籍被一页页快速而细致地抖动,笔记本电脑的接口、键盘缝隙、甚至电源适配器都没有放过。他动作迅捷而专业,如同经过特殊训练。
一番彻底的检查下来,耗时近半个小时,却一无所获。
难道那条短信只是虚张声势,故意扰乱他心神?陈默微微皱眉。不,直觉告诉他,没那么简单。对手费尽心机在学员名单上做标记,在研讨会上发难,绝不会只发一条恐吓短信就罢休。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房间里的另外半边——巴图尔的地盘上。
并非他怀疑巴图尔,而是作为室友,巴图尔的物品和活动空间,同样可能被利用。而且,巴图尔性格外向,社交活跃,接触的人复杂,无形中增加了风险。
陈默走到巴图尔的床铺和书桌区域。他没有随意翻动巴图尔的私人物品,这是底线。但他站在这个角度,仔细观察着这个空间可能存在的“异常”。
目光扫过巴图尔乱糟糟的书桌,上面堆着一些文件、书籍和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皮质烟盒。扫过床底,除了几双鞋,没有别的。扫过衣柜,门虚掩着,里面挂着几件衣服。
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
就在他准备移开视线时,眼角余光瞥见巴图尔书桌靠近墙壁的缝隙里,似乎卡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类似于电子元器件的东西。因为位置极其隐蔽,又被几本书半遮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缓步靠近,没有直接用手去碰,而是从笔筒里取出一支未开封的铅笔,轻轻拨开那几本书。
看清那东西的全貌后,他瞳孔骤缩。
那是一个比指甲盖还小的黑色方块,一侧有微小的孔洞,另一侧有磁吸装置。这正是当前最先进的微型无线窃听器!体积小,待机时间长,可以通过磁吸随意附着在金属物体上,极难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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