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电话带来的关于张副总与“创新生物”前老板存在秘密资金往来的爆炸性消息,像一颗深水炸弹,在“青莲国际”团队内部激起了惊涛骇浪。这已远远超出了商业竞争的范畴,触及了可能的法律红线,也让国贸内部的斗争蒙上了一层更深的阴影。筒子楼新办公室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操!操!操!”王浩双眼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雄狮,在办公室里暴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无处发泄的怒火让他额头青筋暴起,“这他妈已经不是使绊子了!这是犯罪!是勾结外人坑自己人!俺他妈现在就去举报他!让他去吃牢饭!”
“耗子!你给我站住!”赵大川猛地站起身,厉声喝止,镜片后的目光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寒意,“举报?拿什么举报?一个无法追踪的匿名电话?证据呢?我们现在把消息捅出去,打草惊蛇不说,万一查无实据,就是诬告,后果不堪设想!更会彻底激化与张副总乃至其背后势力的矛盾,不死不休!”
叶栀夏脸色苍白,声音带着恐惧和后怕:“大川说得对……这水太深了,太可怕了。如果张副总真的……那他在国贸内部的能量绝对超乎想象。我们继续跟他们合作,岂不是与虎谋皮?刘副总……能斗得过他们吗?”
陈望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抵着额头,重生者的灵魂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沉重和寒意。商场如战场,但涉及到如此隐秘的权钱交易,其凶险程度已远超他的预期。将消息透露给刘副总,固然能借力打力,但也意味着彻底卷入国贸高层的生死斗,再无转圜余地。
他沉默良久,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愤怒、恐惧、迷茫的伙伴们,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耗子的愤怒,我懂。大川的谨慎,有道理。栀夏的害怕,是正常反应。但我们现在,必须做出选择。”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用力写下一个词:“退?” 然后在后面画了一个巨大的叉。又写下另一个词:“进?”
“退,我们可以现在就终止与国贸的所有合作,甚至卖掉公司,拿着现有的钱,安全离场。”陈望的目光如炬,扫过每个人,“但这意味着我们之前所有的坚持、所有的磨难、所有的梦想,全部付诸东流。‘青莲’这个牌子,要么消失,要么沦为别人随意摆布的工具。你们甘心吗?”
王浩第一个吼出来:“不甘心!俺死也不甘心!”
赵大川推了推眼镜,沉声道:“技术上,撤退是最优的风险规避方案。但……情感上和战略上,无法接受。”
叶栀夏咬着嘴唇,用力摇头。
陈望重重地在“进”字上画了一个圈:“那就不退!进,就有两种进法。一是维持现状,继续在刘副总的庇护下,与张副总周旋,但被动挨打,随时可能被暗箭所伤。二是……”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如刀,“主动出击,借力打力,利用这次机会,彻底扳倒张副总,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扳倒张副总?” 这个词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无疑是火中取栗,风险极大。
“怎么扳?”王浩急问。
“刘副总就是那把刀。”陈望冷静分析,“我们把消息匿名、但以无法追查却又让他不得不信的方式,透露给刘副总。张副总的问题,是刘副总清除异己、巩固权力的绝佳武器。只要证据确凿,刘副总会比我们更想除掉他。我们要做的,是提供弹药,并确保在清除张副总的过程中和之后,我们‘青莲’的核心利益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甚至借此争取更有利的合作条件!”
这是一招险棋,一招将自身命运与国贸内部斗争深度捆绑的险棋。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是团队成立以来最激烈、最艰难的一次战略辩论。
王浩主张硬刚到底,支持主动出击。赵大川极度谨慎,反复推演各种可能的风险和失败后果。叶栀夏则担心团队的安危和公司的稳定。
最终,陈望一锤定音:“风险巨大,但收益也可能巨大。被动防御,只有死路一条。主动出击,尚有一线生机。而且,我们并非没有筹码——我们手上有即将获批的‘青莲益生素’,有稳固的合作社基地,有市场的认可。这就是我们谈判的底气!决定了:执行‘驱虎吞狼’计划,但必须缜密!”
计划迅速制定:
1. 信息传递(陈望亲自操刀):陈望没有使用电话或邮件,而是购买了一张不记名的电话卡,编辑了一条极其简练、信息模糊但指向性明确的短信:“张、李与已破产的创新生物前法人王某有异常资金往来,疑涉利益输送。仅供参考。” 发送到一个只有刘副总及其极少数心腹知道的私人号码(此号码是之前一次极私密会面时刘副总偶然提及)。发送后立即销毁电话卡。
2. 内部备战(全员):加快“青莲益生素”的审批跟进,与核心渠道签订更紧密的排他协议,进一步巩固合作社关系。同时,严格控制内部信息,做好应对最坏情况(如张副总狗急跳墙)的预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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