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川在外文期刊论文中发现的关键线索——韩主任项目宣称“自主分离”的菌株,其保藏编号竟指向国际标准菌种保藏中心——如同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韩主任”项目可能存在的巨大黑洞。这已不仅仅是竞争,而是涉嫌严重的学术不端!
“操!果然是个骗子!”王浩听到赵大川的分析,怒发冲冠,“拿老外的菌种冒充自己从咱这山里挖的?这他妈比小偷还恶心!”
赵大川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他迅速打印出论文相关页面,并用红笔圈出关键信息:“这是非常有力的间接证据。虽然不能直接证明他窃取了我们的资源,但足以严重质疑其项目‘自主分离’核心成果的真实性。如果查实,这属于典型的学术造假,项目立项的基础将彻底崩塌。”
叶栀夏既感到振奋又有些担忧:“这个证据……我们该怎么用?直接举报吗?会不会打草惊蛇?”
陈望心中波澜起伏,重生者的谨慎让他意识到,这虽是把利剑,但挥剑的时机和方式至关重要。“证据很关键,但仍是间接的。我们需要更完整的证据链,确保一击必中。”他目光扫过众人,迅速部署,“**秘密核实,固定证据,评估风险,择机而动。** 大川,你立刻通过所有可能的学术渠道,核实这篇论文引用的菌株保藏信息是否公开可查,并尝试了解该菌株的原始来源和已知特性,看能否与韩主任项目描述或我们青莲山的资源特征建立更直接或矛盾的联系。栀夏,你通过媒体和渠道的朋友,侧面了解‘绿源科技’近期的市场动向和口碑,特别是其技术宣传是否有夸大或矛盾之处。耗子,青莲山那边加强戒备,防止对方狗急跳墙来搞小动作。所有行动,绝对保密!”
**一场围绕“铁证”的精密核实与布局悄然展开。**
赵大川的任务最具技术性。他通过付费的国际学术数据库(当时访问国外数据库速度慢、费用高),查阅了那家国际菌种保藏中心的公开目录,确认了论文引用的菌株编号确实存在,其基本特征描述与韩主任项目简报中模糊提及的“活性显着”有某种程度的吻合,但该菌株的原始分离记录显示其来源于北美某地,与青莲山相去甚远!这一发现,让证据的指向性更加明确。
同时,赵大川查阅了近两年国内相关领域的期刊和会议论文,发现韩主任及其团队成员发表的数篇文章中,关于“功能微生物”的论述多为综述或推测,缺乏扎实的原始数据支撑,与其项目申报书的雄心壮志形成鲜明对比。
叶栀夏那边的反馈也印证了问题。有渠道商反映,“绿源科技”近期在推广一种“新型生物肥料”,宣称含有“特异功能菌”,但效果不稳定,价格却高昂,市场反应冷淡。这与他们之前急于采购顶级紫笋的行为联系起来,显得更加可疑。
王浩加强了对合作社的巡逻和外来人员的盘查,暂未发现异常,但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在青莲山弥漫。
**证据链在不断充实,指向越来越清晰。** 团队核心成员在筒子楼进行了一次高度机密的会议。
“现在的情况是,我们有较强证据怀疑韩主任项目存在学术不端,其核心成果可能造假。”赵大川总结道,“但直接举报,仍面临几个风险:一是证据仍是间接的,对方可能狡辩;二是举报程序复杂,可能陷入旷日持久的调查,反被对方利用关系网化解;三是可能彻底激化矛盾,招致更激烈的报复。”
叶栀夏补充:“而且,我们举报的动机容易被曲解为‘竞争对手的恶意攻击’。”
王浩急了:“那咋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这骗子逍遥法外?还拿着国家的钱!”
陈望沉默良久,指关节轻轻敲击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他的大脑在飞速权衡利弊。“举报是最终手段,但不是唯一手段,也不是最优手段。”他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我们可以换个思路:**借力打力,隔山震虎。**”
**一个更为精巧的反击策略在陈望脑中成形。**
“大川,你将这些证据材料,包括论文截图、菌株保藏信息、对方项目简报的矛盾之处,整理成一份逻辑清晰、事实确凿的‘情况反映材料’,但**不署名**,不直接提出举报诉求。重点突出其中存在的疑点和可能涉及的共性问题(如科研项目监管、学术诚信)。”
“栀夏,你通过绝对可靠的渠道(比如吴教授),将这份材料转交给科技系统内一位以正直、关注科研诚信闻名的老专家或退休领导,或者直接寄送至科技部(当时称科学技术部)下属的科研诚信建设办公室这类机构(2005年此类机构初设)。方式要隐秘,内容要客观,姿态是‘反映情况,供领导参考’。”
“我们的目的,不是直接扳倒韩主任,而是**在更高的层面、更广的范围内,投下一颗质疑的石子**,引发关注和调查。一旦上级部门启动调查,其力度和公正性,远非我们直接举报可比。而对方在监管压力下,必然自乱阵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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