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残月尚未完全隐去,酒店外的天空蒙着层灰蓝色的薄纱。我蹲在花坛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战术靴上凝结的泥渍,前几日特训的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这半个月来,凭借着多年的格斗经验和不服输的劲头,我带着兄弟们在特训中出尽风头。一对一实战里我未尝败绩,甚至在团队对抗时,以一人之力单挑了整个小组。那时潘老总倚在树荫下,嘴里叼着烟斗,浑浊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六点整,二十来号人齐刷刷站成三列,肩背的战术包压得肩胛骨发沉。晨风吹过,带起几片枯叶,在我们脚边打着转。大家都挺直腰板,眼神里透着紧张与期待,毕竟今天是特训的最后一天,谁都想在考核中脱颖而出。梧桐树上的麻雀被惊起,扑棱棱的振翅声更添几分紧张气氛。
直到七点零五分,潘老才慢悠悠地从酒店里晃出来。他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迷彩裤,膝盖处还沾着新鲜的草屑,灰扑扑的外套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手里握着那根从不离身的枣木拐杖,另一只手拿着扩音喇叭。他的步伐看似随意,每一步却都像踩在无形的节拍上,透着股说不出的沉稳。拐杖头与地面接触时,在青石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惊飞了附近觅食的鸽子。
“都挺精神啊?”他扯着扩音喇叭,声音沙哑得像破了洞的风箱,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刺耳,“原计划的野外生存考核取消。”
队伍里霎时响起稀稀拉拉的嘘声,我身后的胖子偷偷戳我腰眼:“宇哥,你说老头该不会又要整什么变态项目吧?”我没搭话,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盯着潘老脸上似有若无的笑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他腰间若隐若现的皮质护具——那上面密密麻麻挂着的,是不同型号的金属夹子和绳索。
潘老突然把喇叭往地上一磕,铜铃铛似的眼球扫过我们,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今天换个乐子——我要亲自教训教训你们的‘宇哥’。”
话音未落,后排爆发出压抑的低笑,十二双眼睛唰地瞟向我。连总板着脸的小林都抿着嘴,悄悄摸出手机对准这边,显然是想拍下这场好戏。我能感觉到兄弟们那戏谑又带着看好戏的目光,仿佛在说这回看你怎么死。毕竟前几天我天天带着他们在训练中“耀武扬威”,这会儿终于有人能治治我了。
“潘老打算怎么训啊?”我故意往前跨半步,战术靴碾过碎石子,发出细碎的声响。双手抱臂时,听见肩甲蹭出的轻响,试图用这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掩盖内心突然涌起的紧张。上周潘老刚教过我们“反关节擒拿七式”,此刻他左腕的护腕歪着三厘米,露出半截电击器开关——这老狐狸果然藏着后手。
“少废话。”潘老往掌心吐口唾沫,拐杖往地上一戳,震起几缕尘土,枯叶在气流中打着旋儿,“看见对面那片梧桐林没?三分钟后,你要是能活着从林子里钻出来——”他突然咧嘴,缺了颗犬齿的牙缝漏风,“算你赢。”
身后的哄笑突然掐断,胖子的喉结上下滚动:“宇、宇哥,老头昨天在林子里埋了三十六个捕兽夹...”我冲他晃晃手里的折叠工兵铲,不锈钢铲面映出潘老抱臂冷笑的脸——这老东西,分明是想借考核教我“人外有人”的道理。林子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叶气息,晨雾还未完全散去,隐隐能看见几棵梧桐树上缠着藤蔓,像是蛰伏的巨蟒。
“谢潘老赏脸。”我反手把工兵铲插进腰带,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卧槽”。梧桐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远处隐约传来乌鸦的啼叫。当潘老按下秒表的瞬间,我已经踩着露水冲进了那片泛着冷意的阴影里。
刚踏入林子,潮湿的腐叶气息扑面而来,混合着泥土和青苔的味道。脚下的落叶堆看似平常,却藏着无数危机。我屏息凝神,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每走一步,都先用工兵铲试探地面。突然,前方两米处的枯叶微微颤动,我瞳孔骤缩,猛地向后仰身。几乎是同一时间,一个铁齿捕兽夹“啪”地弹起,擦着我的鼻尖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甚至能闻到捕兽夹上铁锈的味道。
“反应倒是不慢。”潘老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抬头,只见他不知何时已经爬上了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正坐在横枝上,双腿晃悠着,手里的拐杖随意地指着我,“但光会躲,可赢不了。”他身下的树枝被压得微微弯曲,几片泛黄的梧桐叶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
我没有回应,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回想起潘老教过的“听风辨位”,闭上眼睛,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风穿过枝叶的沙沙声,远处昆虫的低鸣,还有...轻微的衣料摩擦声!我猛地睁眼,向右侧翻滚。一道黑影擦着我的肩膀落下,是潘老!他落地时,手中的拐杖直刺我的胸口。
我举着工兵铲挡住攻击,金属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我虎口发麻,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脚下踩到一块松动的石头,差点滑倒。潘老却借着这股反力,借力跃起,拐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再次攻向我的面门。我侧身躲过,同时挥出工兵铲,试图逼退他。工兵铲的刃口削断了几根垂落的藤蔓,藤蔓断裂的声音清脆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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