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傍晚,天际的云霞如同被烈火烧透的绸缎,将演武场浸染成一片血色。潘老银发如雪,玄色劲装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每走一步,青石地面都微微震颤,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他体内蕴含的磅礴力量。吴老身着一袭月白长衫,腰间古玉随步伐轻轻晃动,温润的光泽与他周身散发的儒雅气质相得益彰,宛如从水墨画卷中走出的仙人。
两人甫一交手,天地间的气息瞬间凝重。潘老暴喝一声,右拳裹挟着开山裂石的气势轰然击出,空气发出刺耳的爆鸣声,地面腾起的烟尘如同一朵黑色蘑菇。吴老脚尖轻点,身形轻盈如柳絮般向后飘退,青衫猎猎作响。他掌心翻转,柔劲化作无形漩涡,将潘老的刚猛拳风巧妙卸向两侧。只听“咔嚓”一声,碗口粗的槐树应声折断,树皮上赫然浮现出细密的螺旋纹路,正是吴老掌力留下的痕迹。
“看好了!”身旁师兄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生疼,“潘老的汉拳刚猛中藏着巧劲,吴老的苗拳阴柔里暗含寸劲,这才是武道的精髓!”我屏气凝神,目光紧随着场中激斗。潘老攻势如潮,连环七拳如暴雨倾盆,每一拳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吴老则身形飘忽,总能在拳锋触及衣衫的刹那,以诡异的角度侧身闪避,偶尔指尖轻点潘老肘弯穴位,引得这位武道宗师微微皱眉。
当“流云掌”与“开山拳”轰然相撞的瞬间,我只觉耳膜生疼,两股雄浑内力在空中炸开,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浪。演武场四周的火把纷纷熄灭,唯有潘老和吴老周身缠绕着淡金色的光晕,宛如神话中的战神在进行宿命对决。我望着他们衣袂上零星的破损,以及青石地面上交错的深浅痕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渴望——我迫切地想要与潘老一战,检验自己在武道之路上究竟走到了哪一步。
比试一结束,我便迫不及待地冲到潘老面前,连行礼都显得慌乱:“潘老!我恳请与您一战,望您能指点晚辈!”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突然发出爽朗的大笑,笑声震得我耳膜发麻:“急什么?你身上的浮躁之气还未褪去,火候尚浅。等特训结束,我自会应下你的挑战。”说罢,他拄着枣木拐杖,慢悠悠地消失在暮色中。
那晚,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眼前不断回放着两位宗师的精彩对决。潘老刚猛霸道的汉拳,吴老变幻莫测的苗拳,两种截然不同的武道风格在我脑海中激烈碰撞。我猛地坐起身,抓起墙角的木剑冲出门去——既然暂时无法与潘老交手,那就将训练场当作磨砺自己的战场!
次日特训结束,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我便拉着秋红和本盛来到演武场。秋红抽出软剑,剑身发出清越的龙吟,她足尖点地,身形如灵蛇般窜出,剑光闪烁间,直取我咽喉要害。本盛挥舞着厚重的铁掌套,脚步沉稳,虎虎生风的拳脚封锁住我的下盘。起初,我尚能凭借灵活的身法和扎实的基本功从容应对,一个鹞子翻身避开秋红的剑尖,顺势使出“旋风扫堂腿”,逼得本盛连连后退,甚至还有闲心调侃:“两位,可别让我太轻松啊!”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战局逐渐逆转。秋红的剑法愈发刁钻,软剑时而如长鞭横扫,时而似灵蛇吐信,剑招虚实难辨。本盛也不再一味强攻,而是与秋红默契配合,在我躲避秋红攻击时,铁掌套如影随形,带着凌厉的劲风袭来。当本盛的铁掌擦着我的耳际掠过,劲风掀起发丝,我惊出一身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真正的苦战。
“步法杂乱无章!”场边突然传来潘老的呵斥。我转头望去,只见老人拄着拐杖立在廊下,浑浊的目光却如鹰隼般锐利,“你每次闪避都会露出左肩破绽,秋红正是抓住这个机会出剑。”我心中一凛,连忙调整呼吸节奏,在秋红剑招递出的瞬间,猛地施展“燕子抄水”,矮身贴近本盛,借他的身躯挡住剑锋,同时施展苗拳中的“点穴手”,反手点向他肋下的章门穴。
阿虎的加入,让战局变得更加凶险。这位练了二十年铁砂掌的壮汉,掌心布满厚厚的老茧,每一次出掌都带起“呼呼”的风声,掌风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撕裂。我运足内力,双掌推出,使出汉拳中的“双风贯耳”,试图挡住他的攻击。两股力量相撞,我只觉手臂传来阵阵酸麻,虎口几乎震裂。
“蠢货!铁砂掌力大势沉,怎能硬接?”潘老的拐杖重重敲在石阶上,“注意他收招时肩部肌肉的颤动,那是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间隙!”我恍然大悟,在阿虎再次出掌时,猛地侧身闪避,顺着他收掌的惯性欺身上前,施展苗拳中的“缠丝手”,扣住他的手腕,同时膝盖狠狠顶向他小腹。阿虎闷哼一声后退两步,却正好给了擅长腿法的阿豹机会。
阿豹的双腿如同两条钢鞭,横扫、侧踢、回旋踢,各种腿法层出不穷。我施展出“凌波微步”,在密集的腿影中左躲右闪,后背还是重重撞在石柱上。“数他的腿劲!他的连环三踢后必有停顿!”潘老的声音穿透喧嚣传来。我咬牙默数,当第三腿落下的瞬间,猛地跃起,施展汉拳中的“冲天炮”,双掌如刀,劈向他膝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