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树下的昏黄灯泡还在风里晃,苏晚扶着爷爷往屋里走时,指尖仍能摸到青铜令牌残留的冰凉。林野跟在后面,把背包里的旧书、登山绳一一摆到石桌上,目光总忍不住往院门外瞟——黑风衣男人被押走时,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爷爷的背影,像毒蛇吐信般的眼神,让他心里发紧。
“先烧点热水。”苏爷爷坐在藤椅上,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晚晚,灶台下的铁盒里有干柴,你去引燃。林野,帮我把书房的木盒拿过来,就在书架最底层,红布包着的那个。”
两人应声行动。苏晚往灶膛里添柴时,火光映着她的脸,刚才祭坛上的画面又浮了上来——黑风衣男人洒出的黑色液体、突然亮起的守护纹、还有小女孩消失前留下的“林”字布娃娃。她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羊皮纸地图,指尖触到一个硬物,是爷爷信里提到的“引路纹”黄纸,刚才匆忙中被她叠起来塞在了里面。
“哗啦——”林野搬开倒在地上的书架,从底层抽出一个红布包裹的木盒。木盒巴掌大小,表面刻着和令牌上一样的云纹,边角处已经磨得发亮,显然是常年被人摩挲。他刚想把木盒递给苏爷爷,余光突然瞥见书架后的墙角,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划痕呈“L”形,边缘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像干涸的血迹。
“苏爷爷,这里有划痕。”林野蹲下身,用手指蹭了蹭划痕,“像是刚划上去的,还带着点红印。”
苏爷爷扶着藤椅扶手站起来,慢慢走过去。他盯着划痕看了半晌,突然脸色一变:“这是‘寻门者’的标记!‘L’形代表‘灵渊’的方向,红印是用鸡血混着朱砂画的,是他们用来传递位置的信号。”他顿了顿,声音发沉,“刚才我躲在竹林里时,看到他往书房方向跑过一趟,应该是那时候留下的。”
苏晚端着热水出来,刚好听到这话,手里的搪瓷杯晃了晃,热水溅在手上,她却没感觉到烫:“他进过书房?可书房的锁没被撬过啊。”
“锁没被撬,不代表他没进去过。”林野走到书房门口,仔细检查门锁,突然发现铜锁的锁芯里,卡着一根细细的铁丝,“你看,他用铁丝试过开锁,但没成功。这划痕,可能是他开锁失败后,故意留下的信号。”
苏爷爷接过木盒,用拇指按在盒盖的云纹上,轻轻一旋,“咔嗒”一声,盒盖弹开了。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布娃娃的肚子上绣着“苏”字——和苏晚背包里的那个一模一样。女人身边站着一个年轻男人,手里拿着一块青铜令牌,正是祭坛上合在一起的那一块。
“这是你奶奶和我年轻时的照片。”苏爷爷拿起照片,手指轻轻拂过女人的脸,“那时候你奶奶刚嫁过来,我们还没发现石门的秘密。这布娃娃,是她亲手绣的,说要留给未来的女儿,没想到最后留给了你。”
苏晚凑过去看照片,突然注意到女人的旗袍袖口,绣着一个小小的“林”字,和小女孩留下的布娃娃背后的字一模一样。她心里一动:“爷爷,奶奶的旗袍上怎么有‘林’字?我们家不是姓苏吗?”
苏爷爷的手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你奶奶的本姓是林,嫁给我之后才改姓苏。她是林家人,和林野是同一个家族的后代。”
“什么?”林野和苏晚同时愣住了。
“没错,林野的爷爷,是你奶奶的亲哥哥。”苏爷爷看向林野,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当年你奶奶嫁给我时,你爷爷还来送过亲,后来因为‘寻门者’的事,两家人断了联系。我也是刚才看到林野背包里的旧书——那本书是你爷爷当年送给我的,封面上的守护纹,是林家的族纹,我才认出他是林家人。”
林野拿起桌上的旧书,翻开封面,里面果然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致苏兄,此乃林家守护之书,若遇‘寻门者’,可凭此书破解机关。林青山留。”纸条的日期是三十年前,正是苏爷爷说的送亲那年。
“原来我们是亲戚。”林野看着苏晚,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难怪刚才在祭坛上,我总觉得那个小女孩的眼神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苏爷爷把照片放回木盒,又拿出一本旧日记,日记的封面上写着“雾隐山秘录”:“这是你奶奶的日记,里面记着石门和‘灵渊’的秘密。当年她发现自己是林家人后,就开始调查石门的事,最后为了保护令牌,被‘寻门者’推下了禁洞。”
苏晚接过日记,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娟秀,写着:“民国三十年,雾隐山出现黑色裂缝,祖父说,那是石门开了,需要三块令牌才能关上。林家与苏家,世代守护石门,林家守‘灵渊’,苏家守禁洞与祭坛,若有一天,‘寻门者’来犯,两家人需合力守护。”
“民国三十年?”林野皱起眉,“那时候就有‘寻门者’了?”
“没错,‘寻门者’是一个组织,已经存在了上百年。”苏爷爷喝了口热水,缓缓说道,“他们一直在找三块令牌,想打开石门,得到‘雾隐之灵’。你奶奶的祖父,就是因为阻止他们,被他们杀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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