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舵突然发出齿轮错位的脆响,黄火土攥着青铜碎片的手猛地收紧。那些重组的甲骨文正在发烫,字迹顺着掌心的纹路爬上手腕,像条活的朱砂蛇。暗隙在仙后座μ星的轨道内侧。他盯着罗盘碎片映出的星图,指尖划过某个扭曲的星轨,曾祖父的笔记里提过织女星的倒影,现在看来是说这片星域的光会逆向传播。
月逐的星图仪突然自动切换了模式,屏幕边缘弹出圈古老的星图刻度,与黄火土手腕上的甲骨文隐隐呼应。星图在自我修正。她调出仙后座的三维模型,μ星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不规则的褶皱,这些不是引力透镜效应,是有人用代码强行折叠了空间——就像把纸揉成一团再展开。
阿比达达正往橘子糖盒里填充新的音珠,那些透明珠子突然集体震颤起来,珠面浮现出细碎的裂纹。它们在害怕。他捏起颗裂纹最深的音珠,对着星光举起,裂纹里渗出银色的雾气,祖父说过,仙后座的暗隙里藏着被遗忘的频率,所有记录过历史的载体都会在这里褪色。
三花猫突然跳上了望塔,尾巴尖指向μ星左下方的暗斑。那里的星空呈现出不自然的平整,像是被人用橡皮擦过。议会的备份库就藏在空白带它舔了舔爪子上的星尘,那些家伙最擅长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没人记得的角落,就像人类会把私房钱塞进旧袜子。
我左眼角的翡翠痣突然泛起冷光,眼前的星空开始分层——表层是正常的星图,中层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人影,底层则是片流动的银色流体。那些人影里有披兽皮的穴居人在画壁画,有穿长袍的僧侣在抄经文,还有戴着VR眼镜的未来人在删除数据,他们的动作都在重复同一个轨迹:将某样东西埋进银色流体。
记忆填埋场黄火土的声音带着颤音,他手腕上的甲骨文突然渗出鲜血,滴在甲板上化作片微型星图,议会把无法标准化的记忆全扔在这里,让它们在银流里慢慢溶解。血珠汇成的星图突然旋转起来,μ星的位置浮现出个熟悉的符号——与信号塔屏障的二维码轮廓完全一致,只是边角多了圈锯齿。
船身突然剧烈颠簸,所有星图设备同时发出静电噪音。月逐扑向控制台时,手指在屏幕上留下串金色的轨迹,那些轨迹自动连成道符咒,竟让噪音平息了片刻。是空间共振!她指着屏幕上跳动的波形,我们正在穿过折叠空间的接缝,稍有不慎就会被夹成数据碎片。
阿比达达突然将整盒橘子糖撒向甲板,音珠落地的瞬间全部炸裂,化作漫天金色的音符。那些音符没有消散,反而在船周围织成个球形屏障,屏障表面不断闪过各种文字:楔形文字、甲骨文、拉丁字母、二进制代码,最后定格为串从未见过的螺旋符号。祖父的配方!他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上面用阿拉伯文写着复杂的公式,用七种文明的基础符号混合甜味频率,能暂时稳定折叠空间。
黄火土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的年轮调音符正在发出红光,每个年轮里都浮现出不同的星图。曾祖父留下过破解暗隙的方法。他按住最外侧的年轮顺时针转动,音符发出的颤音突然拔高,甲板上的血珠星图开始同步旋转,当所有被遗忘的记忆开始共振,空白带就会露出缝隙。
三花猫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嘶鸣,了望塔的栏杆上凝结出层白霜。远处的空白带里涌出无数根银色的丝线,像蛛丝般朝船身飘来。记忆纤维它弓起脊背,爪子在栏杆上划出火星,议会用溶解的记忆做成的陷阱,碰到就会被抽走所有关于的记忆。
我左眼角的翡翠痣突然射出绿光,击中最前方的银色丝线。那根丝线瞬间凝固成透明的晶体,里面清晰可见无数流动的画面:伽利略在审判席上低头的瞬间,眼角闪过的倔强;陈胜吴广在暴雨中揭竿时,掌心的老茧;还有那个给盆栽浇水的扫地机器人,镜头外突然亮起的指示灯。
这些记忆没有被完全溶解!月逐的星图仪突然捕捉到异常频率,屏幕上跳出无数闪烁的光点,银流里藏着自我保护机制,就像琥珀会留住昆虫——最强烈的意识会自动结晶!她飞快地操作控制台,将星图仪与年轮调音符连接,如果我们能放大这些结晶的频率,就能震碎空白带!
阿比达达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铜制的小盒子。打开的瞬间,里面飞出十二只机械萤火虫,翅膀上印着不同的星座图案。祖父的记忆引航灯他放飞萤火虫,那些机械昆虫立刻朝着空白带飞去,翅膀振动的频率与金色屏障产生共鸣,它们能找到最强烈的意识结晶。
黄火土将青铜碎片抛向空中,碎片在落回掌心前突然分裂成七片,分别对应着仙后座的七颗亮星。按北斗七星的顺序排列!他对月逐大喊,同时转动胸口的年轮调音符,曾祖父说过,所有星座的暗门都藏在北斗的倒影里!
三花猫突然纵身跃入银色丝线组成的网,每落下一爪就有一片丝线化作金色的粉尘。那些粉尘在空中聚合成只巨大的猫爪印,恰好罩住空白带的中心。猫科动物的记忆从不按逻辑排序。它的声音从粉尘中传来,带着戏谑的回音,议会的算法破解不了混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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