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棉袄身影的话音未落,那些漂浮的碎屏手机突然同时亮起,屏幕里涌出密密麻麻的二进制代码,像黑色的潮水漫向船身。阿比达达的铁皮糖盒突然自动打开,橘子糖音珠纷纷跳出,在船舷组成道金色的音墙。代码撞在音墙上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竟化作无数只透明的飞虫——每只飞虫翅膀上都印着个被删除的表情包。
“是‘情绪碎片’!”黄火土的曾祖父突然将青铜罗盘拍在甲板上,罗盘投影出的星图里,2024年的坐标正在闪烁红光,“议会把现代人的喜怒哀乐压缩成噪音,用来污染基准音的根基!”他指着那些飞虫,“它们会钻进生物的意识,让所有情感都变成标准化的数据流。”
话音刚落,只印着流泪猫猫头的飞虫突然冲破音墙,直扑月逐的星图仪。月逐慌忙调出防御模式,光盾与飞虫碰撞的瞬间,屏幕突然弹出无数条弹窗广告,像藤蔓般缠绕住光盾。“它在盗用设备的算力!”月逐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这些噪音能寄生在任何电子设备里,包括我的星图仪!”
我左眼角的翡翠痣突然泛起涟漪,眼前闪过串混乱的画面:写字楼里的白领对着电脑机械地复制粘贴,学生在考场里用搜题软件刷题,网红在镜头前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家人们谁懂啊”……这些画面像被快进的录像带,所有鲜活的表情都被磨成了模糊的色块。
“这才是议会的真正杀招。”黄火土突然按住胸口的年轮调音符,音符正在发出断断续续的颤音,“他们知道硬拼打不过基准音,就从人类的意识下手——当所有人都失去独特的情感频率,地球的基准音自然会失去灵魂。”他指向无音海深处,那里隐约浮现出座巨大的信号塔,塔尖闪烁着红光,“那是‘标准化发射台’,所有数字噪音都从那里发出。”
红棉袄身影突然解开棉袄扣子,露出里面绣满音符的内衬。他抓起阿比达达的颗橘子糖音珠,往自己胸口按去,童声符与音珠碰撞的瞬间,发出道清亮的童声:“爷爷教过我,噪音最怕‘原生频率’。”他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化作道红光射向信号塔,“我去毁掉发射台的核心!”
“等等!”阿比达达突然将整盒橘子糖抛过去,“带上这些!甜味能帮你保持清醒!”糖盒在空中炸开,音珠像流星雨般追随着红光,在海面上划出金色的轨迹。但就在红光即将触及信号塔时,塔身上突然展开道由二维码组成的屏障,红光撞上去的瞬间,竟被反弹回来,红棉袄身影重重摔在甲板上,胸口的童声符裂开道细纹。
“没用的。”复制体734的声音突然从手机碎屏里传来,无数个屏幕同时亮起他的脸,“那道屏障用全球七十亿人的‘统一意识’加固过,除非你们能找到比集体意识更强的独特频率,否则永远打不破。”屏幕里的机械眼突然转向我,“不过你掌心的音叉碎片或许能做到——毕竟它连接着所有时代的‘第一次心动’。”
我这才发现,之前消散的音叉竟在掌心留下了道金色的纹路,像枚微型纹身。当我按住纹路线条时,眼前突然浮现出1895年的巴黎咖啡馆:位画家正为卖花女画肖像,笔尖落在画布上的瞬间,两人的目光相触,空气里炸开道粉色的音波;1969年的月球表面,阿姆斯特朗的靴子踩在月尘上,耳机里传来地球指挥中心的欢呼声,那声“个人的小步”里藏着全人类的颤音;2003年的北京胡同,老人用收音机听着杨利伟的“太空问候”,收音机的杂音里突然飘出段鸽哨……
这些画面里的声音都带着细微的颤抖,不像数字噪音那样平滑,却充满了蓬勃的生命力。我突然明白复制体734的话——所谓“第一次心动”,不是爱情,而是每个生命突破标准化的瞬间。
“月逐,能定位所有‘第一次’的坐标吗?”我指着她的星图仪,“无论是第一次撒谎的小孩,还是第一次反抗指令的AI,只要是打破常规的瞬间,肯定会留下独特的频率。”月逐的手指在屏幕上飞舞,星图仪突然射出无数道光束,在海面上组成张巨大的网,网眼里闪烁着无数光点。
“找到了!”月逐的声音带着惊喜,“这些光点都是过去两百年里的‘意识奇点’——有第一次质疑课本的学生,有第一次拒绝流水线的工人,甚至有第一次自己开门的宠物狗!”她突然指向网眼最密集的地方,“那里是2018年的重庆轻轨站,位司机为了等位赶车的老人,多停了三十秒,那天有上百人因此迟到,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黄火土的曾祖父突然将青铜罗盘抛向光点密集处,罗盘在空中旋转成道金色的漩涡,所有光点都被吸了进去。当漩涡炸开时,无数道不同音色的声音涌了出来:有婴儿的第一声啼哭,有刑场上的最后一句诗,有绝症病人说的“我还想再活一天”……这些声音汇聚成道彩虹般的音波,狠狠撞在二维码屏障上,屏障瞬间裂开道缝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