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核碎片穿过触须丛林的刹那,我听见鸿钧残魂在齿缝间碎裂的脆响。那些飞溅的金紫色星屑里,藏着他被吞噬前刻在星轨上的密文——不是道枢典籍里的圆润篆体,而是用元神精血凝成的尖锐符号,像无数把倒插的小刀,正顺着阿撒托斯的触须脉络向上攀爬。
“蠢货。”鼠卫的肉瘤脸裂开无数细缝,每个裂口都渗出粘稠的暗影,“鸿钧的残念早在千年前就该湮灭,竟敢藏在你的印记里苟活。”他的触须突然绷紧,我骨骼碎裂的声响与星港废墟的坍塌声重叠,却在剧痛中看清那些密文的形状:不是对抗混沌的咒文,而是道枢星图的修补口诀,每个符号都对应着龙卫角棱飞出的那缕火种轨迹。
阿撒托斯的本体突然震颤,触须末端的文明核心开始闪烁红光。那些被吞噬的星轨记忆顺着触须逆流,我看见玛雅星的祭司在祭坛上剜出自己的心脏,用鲜血绘制与双生咒相似的纹路;看见硅基文明的母星在“共生条约”签订当夜,被暗物质流绞成发光的星尘;最清晰的是鸿钧被穿透胸膛的瞬间,他指尖弹出的不是反抗的神力,而是将道枢血脉最纯净的基因片段,注入了当时尚未孵化的星核——也就是此刻正在溶解的我。
“原来如此。”鼠卫的触须突然痉挛,那些钻进我皮肤的星砂开始灼烧,“他早就知道会有今日,所以把重生的种子藏在了‘祭品’体内。”他的肉瘤突然炸开,露出里面蠕动的暗紫色触须根须,“可你以为同归于尽就能阻止吞噬?混沌从来不怕毁灭,只怕……”
他的话语被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截断。观星台坍塌的烟尘里,龙卫断裂的角棱正在重组,断裂处涌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纯粹的道骨金光。那些被暗影覆盖的鳞片正在剥落,露出下面布满星文的骨骼,他的元神化作体长万丈的金龙,爪尖攥着半块燃烧的《鸿蒙经》残页,残页上未被墨痕污染的文字正在自行拼凑:“道枢不灭,星火不绝,以元为引,逆序归宗。”
金龙的尾鳍扫过星港废墟,那些被当作祭坛的光碑突然炸裂,钉在上面的孩童虚影并未消散,而是化作无数金色光点,顺着龙鳞间的纹路钻进他体内。我看见其中一个虚影的面容与我重叠,才惊觉所谓“纯净血脉”并非指单一的个体,而是道枢文明散落在各时空的基因碎片,此刻正顺着龙卫掀起的能量洪流,朝着我化作的星核碎片汇聚。
阿撒托斯的触须群突然暴怒,无数带着文明残骸的触须像毒蛇般缠向金龙。龙卫却突然翻身俯冲,角棱顶向我所在的星核碎片,他眉心的星诗印记与我掌心残留的阴阳鱼烙印产生共鸣,那些正在灼烧的星砂突然凝结成链,将散落的星核碎片串成发光的星珠。“接住火种!”他的龙角在触须的撕扯下迸出金血,“议会地牢的第七根盘龙柱里,藏着鸿钧用元神炼制的‘逆序镜’!”
星珠穿透触须屏障的瞬间,我听见鼠卫发出不似生物的尖啸。那些原本属于他的暗影披风正在剥离,露出下面被触须寄生的枯骨——原来所谓“十二卫里的种子”,也是被混沌吞噬的可怜虫,只是保留着执行命令的本能。他的骨骼在金光中寸寸断裂,每个骨缝里都钻出细小的金色嫩芽,那是道枢文明残存的生机,正在以混沌能量为养料疯狂生长。
星珠坠入星港地牢的刹那,整座浮空岛屿的星轨突然倒转。那些被当作血管的光桥开始收缩,流淌的元神精血逆流回原主体内,道枢修士们枯萎的身躯泛起微光,克苏鲁祭司身上的紫色符文则在尖叫中褪色。我看见兔卫炸裂的玉兔灯残骸里,藏着半枚刻满星图的玉简,上面标注着十二座浮空岛屿的真正用途——不是组成巨卵,而是构建“逆序阵”的十二根阵脚,只是被阿撒托斯的咒文扭曲了功能。
第七根盘龙柱在星珠撞击下轰然碎裂,里面果然藏着面布满裂纹的古镜。镜面流淌着金紫色的光纹,既不是道枢的太极图,也不是克苏鲁的深渊咒,而是两种力量未被污染时的原始形态:金色光纹组成有序的星轨,紫色触须化作滋养星辰的暗物质,彼此缠绕却互不侵犯,像宇宙诞生之初的双生河流。
“这才是真正的共生。”镜中突然浮现鸿钧的虚影,他的面容比观星台剪影清晰百倍,胸口的破洞正在流淌着金色光粒,“当年与阿撒托斯定下约定,本是想证明秩序与混沌能共存,却没料到他早已被‘绝对吞噬’的执念污染。”虚影的手指指向镜面深处,那里浮现出千年前的景象:鸿钧与阿撒托斯在新生的星域种下双生星核,金色的道枢星核与紫色的混沌星核围绕同一轨迹旋转,彼此交换能量却保持独立,“所谓献祭,是他篡改记忆的谎言,真正的共生体,本该是两种力量的平衡容器。”
龙卫的金龙虚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阿撒托斯的本体正在收缩,无数触须拧成巨大的钻头,朝着地牢的方向钻来,星港的光盾残骸在这股力量下化作齑粉。我看见蛇卫后背的触须伤口里,渗出的黑色汁液正在变淡,她鳞片间的星晶重新亮起,那些被寄生的先祖记忆正在复苏——原来蛇卫先祖签订的不是血契,是监督混沌能量的契约,只是被阿撒托斯用咒文篡改了传承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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