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梅整个人都在哆嗦,她一屁股坐到地上,眼神直愣愣。
她想不通好好的日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以前那么苦都过来了,怎么现在好了反而要卖家人?
她从小就偏心儿子。
但到底是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也没想把女儿逼成现在这样啊。
张小红住了十来天的院,张向晖一次都没来。
王春梅去找他,张向晖扔了200块钱。
“我也没办法,妈,事已至此,你给小红买些好吃的,让她快点好起来,我这里需要她,她这样正好,省的老是担心。”
“作孽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孽子,村里人要是知道了,小红以后怎么活?”
她扑到儿子身上,又打又骂。
张向晖不耐烦,推开他妈。
“怕什么,你随便说个理由就是,谁还会去医院查吗?妈,等我挣了大钱,给小妹在市里买个房子,或者别的城市,离这里远远的,没人会知道。”
村里人不明就里,跑去问青林。
青林把事情跟姐姐说了,姐姐说可能是怀孕了,但看张家人讳莫如深的样子,姐姐让自己别多嘴。
有人来问,他只说不知道。
王春梅拎了一刀肉来,拜托青林开拖拉机去镇上,帮她把女儿接回来。
面对村里人的询问,她一概说是得了阑尾炎,在市里做了个小手术,把阑尾切了。
张小红形如枯槁的在家休养了半个月,又去镇上帮她哥了。
她比以前更豁得出去,酒桌上床笫间,很快帮她哥拿下了几个大客户。
解了燃眉之急。
张向晖凑齐一笔钱给周子谦,虽然不满意,周子谦也只能先这样。
拿到钱,他立马回家,把媳妇叫进房间,关上房门。
“怎么了,搞的这么神神秘秘,是出什么事了吗?”
王桂兰顺手拿过床上的衣服折起来。
周子谦坐到沙发椅上,拉上的窗帘遮住光,显得他整个人晦暗莫名。
“出事了,我冒充许明远骗那个人的事被发现了。”
王桂兰手上的衣服掉在地上,她哆嗦着手扭头看向丈夫。
“会怎样?”
“现在审计在查账,我肯定会去坐牢,儿子的工作也保不住。”
王桂兰浑身脱力般地跌坐到床上。
“那怎么办,曼丽还在坐牢,建军要是没了工作,就他之前做的那些事,媳妇不可能再跟他,我们几个怎么办?”
“这是我之前投在张向晖那里的钱,要回来了一部分,剩下的我让他打了欠条,但要是我进去了,你们不一定能要的回来。
还有房子,让建军再找个活干,你们节省一点,能把孙子养大。”
“你不在我怎么办啊。”
当了一辈子的家庭妇女,衣食无忧,什么事都听丈夫的不用操心,王桂兰此时已经完全慌了。
“建军根本指望不上啊,怎么办啊。”
“你把钱看紧了,不要给建军,他的事你不要管,你也管不了,你就把孙子带好,其它的听天由命吧。”
“当初我劝过你不要针对他,你偏要,现在好了,好好的一个家弄成这样。”
周子谦火大,要发火时看着媳妇泪流满面的样子,又化作一声叹息。
调查结果出来前,周子谦骑车去了趟渔村。
他以为许明远一辈子会被困在这里,而他会一路平陆青云。
谁知道云终究是天上云,泥始终是地上泥。
跟村里人打听到许明远家的住处。
走到门口他突然又不想进去了。
见了面又说什么呢,因为年少时的嫉恨,他带着家人走到今天的地步。
希望许明远原谅他,好让那位不要再为难?
他试图从记忆里找出一点许明远对他不好的地方。
并没有。
他只是嫉妒。
这辈子都被这股嫉妒支配。
而许明远呢,面对他三番五次的迫害和羞辱,始终坚定的活着。
曾经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跌落到泥泞里,踉踉跄跄走过半生,苦尽甘来。
果然他还是比不上,认知决定上限,他再怎么蹦跶,也只是跳梁小丑。
胸口憋着的一股气泄了,他没进门,而是悄悄的离开。
处理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周子谦贪污公款,利用职务之便谋取私利,包庇子造成多起重大生产事故。
父子俩都被开除,周子谦被判刑10年。
沈砚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跟明远说了此事。
“这些年都怪我,”沈砚在电话里道歉,“无形中成了害你的帮凶。”
“不怪你,你也是好意,都过去了,周子谦也受到了应有的报应。”
许明远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不同于自己的凌厉。
那边的电话早已挂断,沈砚还不舍的拿着话筒,知道无望,知道不可能,所以从来不敢去探望。
周子谦落网,最难过的是张向晖,接连丢了好几个大客户,都是周子谦牵线搭桥过来的。
张小红出事,王春梅虽然没有大吵大闹,但人变的有些神神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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