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寿宴的涟漪,远比林笑笑预想中扩散得更快、更远。她与陈思雨那短暂却火花四溅的对视,以及舞池中央无意间夺走的风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陈思雨骄纵又敏感的心。嫉妒与恐慌发酵成毒汁,报复的念头一旦滋生,便迅速蔓延成藤。
林笑笑对此并非毫无预感,但她绝未料到,对方的反击来得如此迅猛、如此卑劣,且直指她如今安身立命、倾注心血的根基——“星光家教中心”。
“星光”开业数月,凭借精准的定位、扎实的教学质量、北大清华的师资招牌以及苏曼青若有若无的背书,迅速在京城家教市场站稳脚跟,口碑不断发酵。不仅慕名而来的家长络绎不绝,预约排期拉长,连带着团队规模也小幅扩张,又吸纳了两名经过严格培训的教员。资金流健康,团队士气高昂,一切似乎都在高速发展的快车道上。
然而,危机往往潜伏在繁盛之下。
最初的征兆,是徐浩带来的。
一个周二的傍晚,徐浩风风火火地冲进“星光”的办公室,脸色有些难看:“笑笑,出事了!我刚听说,‘启明教育’那边在疯狂挖我们的人!开价直接比我们这边高出五成!还承诺什么优先晋升、年底分红!”
“启明教育?”林笑笑从一堆学生档案中抬起头,眉头微蹙。这家机构她听说过,比“星光”成立早几年,规模更大,在几个城区都有分点,主打中端市场,风格比较激进。
“对!而且他们挖人很有针对性!”徐浩压低声音,“专挑咱们的核心教员,尤其是带出过好成绩、口碑好的那几个!我打听到,已经有人私下接触过小赵老师和李老师了!”
小赵老师和李老师是“星光”最早招募的六名教员中的佼佼者,教学耐心细致,带的几个学生进步显着,是“星光”的金字招牌之一。
林笑笑放下笔,神色沉静:“他们什么反应?”
“暂时还没松口,但……”徐浩挠挠头,“人心都是肉长的,对方开价那么高,难保不动心。而且我听说,‘启明’那边放话,只要是从‘星光’跳过去的,带过来的学生资源,还能额外给一笔‘介绍费’!”
这就不仅是挖人,更是**裸地抢夺客户资源了。林笑笑眼神冷了下来。商业竞争常见,但如此精准、恶意、不惜代价的挖角,显然不是正常的市场行为。
“知道‘启明’背后是谁在推动吗?”林笑笑问。
徐浩摇摇头:“还在打听。‘启明’的老板是个滑头,但这手笔不像他一贯的风格,肯定有金主或者背后推手。”
两人正说着,赵小兰红着眼圈跑了进来,手里捏着一张皱巴巴的纸:“笑笑姐!不好了!你看这个!”
那是一张手写的传单,字迹粗劣,内容却极其恶毒:
【警惕“星光家教”师资造假!】
所谓“北大清华高材生”,实为冒名顶替、滥竽充数!
教学无方,收费昂贵,误人子弟!
已有家长投诉,学生成绩不升反降!
选择家教,请认准老牌机构“启明教育”!
传单下方,还煞有介事地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所谓“投诉家长”手印。
“这……这是有人在咱们校区附近的几个中学门口偷偷散发的!”赵小兰气得声音发抖,“好多来接孩子的家长都看到了!刚才就有两个预约试听的家长打电话来,支支吾吾地问我们老师到底是不是真的北大清华的……”
几乎是同时,周倩也拿着几份文件匆匆进来,脸色凝重:“笑笑,我刚接到通知,工商和消防下周要对我们进行‘突击联合检查’。另外,有匿名举报信发到了教育局,说我们‘违规经营’、‘超范围办学’、‘教师资质不全’。”
挖角、污蔑、行政举报……一套组合拳,狠辣老练,目的明确:动摇“星光”的根基——师资和信誉,并借助行政力量进行打压。
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赵小兰又急又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徐浩咬牙切齿地骂着“卑鄙”。周倩眉头紧锁,思考着应对之策。
顾延不知何时也从他的财务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简单的分析报告,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寒意:“资金流暂时不受影响,但若谣言扩大,导致大量退费或新签停滞,现金流会很快吃紧。举报信提到的几个问题,我们手续基本齐全,但‘联合检查’往往意味着有人打了招呼,会格外严格,任何小瑕疵都可能被放大。”
林笑笑坐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她没有立刻爆发,甚至脸上都没有太多愤怒的表情,只是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仿佛有冰层凝结,锐利如刀。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微弱响起(似乎仍未完全从“宕机”中恢复,但基础功能尚在):
【警告!检测到宿主事业线遭遇多重恶意打击。信誉值下降风险!团队稳定性面临考验!】
“小兰,”林笑笑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去联系小赵老师和李老师,请他们现在有空的话,过来一趟。语气正常,只说有教学问题需要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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