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京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唯有锦衣卫北镇抚司的值房内依旧灯火通明。烛光跳动,将林越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随着烛火的晃动微微摇曳。桌上摊着周奎的供词、禁军内奸名单以及厚厚的往来人员记录,林越坐在椅子上,眉头紧蹙,手中拿着一支毛笔,不时在纸上圈点批注。
自周奎落网后,林越便深知,黑旗卫在京城经营多年,绝不会只有周奎这一个内奸,必定还有更多的眼线潜伏在禁军、官府甚至锦衣卫内部。这些人就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随时可能发动致命一击,若不将他们彻底揪出,不仅会影响后续的江南查案,更可能危及京城安危。
“林旗官,这是属下按您的吩咐,排查出的周奎近半年来的所有往来人员记录,经过多方核实、交叉比对,最终确定有三人身份极为可疑,其余人员要么是亲戚朋友,要么是公务往来,暂无异常。”一名锦衣卫校尉轻手轻脚地走进值房,将一叠整理好的纸张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打扰到林越的思绪。
林越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锐利如鹰,他拿起记录,仔细翻阅起来,指尖落在“刘校尉”的名字上,停顿了下来:“此人是禁军的校尉?与周奎具体有何往来?可有查到实质性的证据?”
“回旗官,此人名为刘三,是禁军神机营的校尉,与周奎是同乡,两人交情甚深。”校尉低声道,“属下调查得知,他们经常以‘叙旧’为名,在城南的清风茶馆秘密见面,每次见面都关在包间内,停留至少半个时辰以上。属下还查到,刘三曾多次在深夜时分,派人给周奎府中送书信,这些书信在周奎落网后,已被他的家人悄悄烧毁,不过属下从周奎府中的老仆口中得知,书信上的字迹潦草,且有不少奇怪的符号,不像是普通家书。”
“奇怪的符号?”林越心中一动,想起之前查获的黑旗卫密信,上面也有类似的密宗符号,“继续说。”
“是。”校尉点头道,“属下已暗中监视刘三多日,发现他近日行为十分诡异,每天下值后都急匆匆地回家,换上便服,乔装成货郎,挑着一副空担子,从城南门出城,前往城西三十里外的乱葬岗附近,那里有一座废弃的破庙,他每次都会在庙内停留一个时辰左右才离开,离开时担子依旧是空的。”
“乔装成货郎?深夜前往破庙?”林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这刘三果然有问题,他定是借着货郎的身份掩护,与黑旗卫余孽秘密联络。那破庙的具体情况如何?可有查到庙内有多少人?”
“回旗官,那破庙名为‘孤魂庙’,据说百年前曾发生过瘟疫,里面的僧人尽数死亡,从此便废弃了,周围荒无人烟,只有乱葬岗的墓碑林立,十分荒凉。”校尉回答道,“属下曾趁刘三离开后,悄悄潜入破庙查看,发现庙内虽杂草丛生,蛛网遍布,但大殿中央的地面却被人清理过,有明显的踩踏痕迹,地上散落着不少异域熏香的灰烬,颜色呈深褐色,与之前在黑旗卫据点查获的熏香一致。此外,属下还在庙内的供桌下找到几张写有密宗符号的纸条,与周奎府中老仆描述的符号相同。至于庙内的人数,属下并未看清,只知道每次与刘三接头的人都戴着斗笠,压低帽檐,看不清面容,身形消瘦,说话声音沙哑,与之前抓获的黑旗卫教徒特征相似。”
林越放下手中的记录,起身走到墙上的舆图前,指尖落在城西乱葬岗的位置,那里地处京城边缘,偏僻荒凉,人迹罕至,周围尽是坟冢墓碑,确实是藏匿余孽、秘密议事的绝佳之地。他运转中级侦查术,回忆着周奎供词中的细节,周奎曾提及,黑旗卫在京城留有“后手”,由核心教徒负责,在主要据点被捣毁后继续潜伏,伺机联络外地分舵,反扑报复。
“看来这孤魂庙,就是黑旗卫在京城的最后一个隐秘联络点。”林越眼神一凛,语气带着决断,“即刻集合三十名精锐人手,全部身着夜行衣,携带短刀、弩箭与绳索,随我前往城西孤魂庙。切记,途中熄灭火把,马蹄裹布,不可发出任何声响,若发现可疑人员,先暗中监视,摸清其底细与计划,待时机成熟再动手,务必将庙内的余孽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遵命!”校尉躬身领命,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转身快步走出值房,召集人手。
半个时辰后,三十名锦衣卫精锐已在北镇抚司后门集结完毕,人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双锐利的眼睛,手中紧握武器,身姿挺拔如松,悄无声息地等候命令。林越身着同款夜行衣,腰间别着绣春刀,背上挎着血刀,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记住,此次行动的目的是抓捕黑旗卫余孽,查明其后续计划,不可恋战,尽量留活口审问。出发!”
众人无声地点头,跟随林越悄然离开北镇抚司,如同鬼魅般融入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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